青莞声音有些萧索:“我想通过她们,知道所有京城的大事小事。”
福伯大惊,他左思右想都没有想到,小姐打的是这个主意。
妓院里,鱼龙混杂,人来人往,消息最是灵通。那些个寻欢的爷们,几杯黄酒一喝,恨不得把祖宗八代都刨出来说。
高门大户里谁家奶奶偷了人,谁家小姐动了芳心,谁家爷们纳了小妾,都可作寻欢时的笑谈。
如此看来……
福伯激动道:“小姐打算回京了?”
青莞点了点头,淡淡道:“总是要回去的,所以得早点做下准备。有了她们,许多事情就好办了。毕竟,那个地方,咱们已经五年没有回去了,京城的天是蓝是绿,水是深是浅,总得先派人去探一探吧。”
福伯长出一口气道:“小姐的远见,无人能比。”
“所谓远见,只不过比旁人多经一世罢了。吃了亏,栽了跟斗,总要想着爬起来。福伯,你说是也不是?”
“小姐说得很是。”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这样有机会爬起来的。”
青莞幽幽一叹:“我的机会是用钱家一百八十口,外加姨母和表妹的命换来的,所以得加倍珍惜。”
福伯眼眶一热,背过身悄悄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小姐……”
“福伯!”
青莞轻道:“哭什么,咱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老奴是感叹,小姐身上的担子不易。这五年来,小姐学医术,开庆丰堂,做义诊,还得跟顾府的那帮子畜生斗智斗勇,没有一天是轻松的。”
青莞平静道:“福伯,活着便是不易,死人才会轻松。”
赵璟琰今天是最后一次施针,巧的是,他也是今天最后一个病人。
当然,这样的巧合对于他一个王爷来说,并不是难事。花点钱和别人交换一下位置,轻而易举的事。
他摇着扇子神清气爽的走进了屋子,旁若无人的脱去了上衣,然后熟门熟路的躺在了那张床上。
青莞眸中无波澜,她接过婢女递来的针,熟练的刺入每一个穴道。
这家伙的身形精练,肌肉匀称,每一个线条都完美无比,一看就并非纨绔子弟。
而且刚刚探他的脉搏,仅仅六日,毒已排尽,由此可以看出,此人有一身的武艺,而且不俗。
青莞眼中闪过一抹疑色。这样一个养尊处优,雍容俊雅,风采出尘的皇子,到哪里学得这一身好本事?
赵璟琰眼睛微闭,他把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鼻子和耳朵两处,凝视细听这金大夫的每一个细微的呼吸,嗅她身上微不可察的气味。
她的呼吸很慢,身上除了药香的味道以外,似乎还掺杂了些说不上来的味道,很奇特。
针落,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金大夫,留步。”
青莞正在净手离开,闻言顿住了身,回首凉凉道:“何事?”
“可否摒退左右?”
青莞挥了挥,婢女尽数退出,只留银灯立在身后。
赵璟琰淡淡一笑:“本王行针七日,金太夫只字未提顾府的事,万一本王病愈拍拍屁股远走高飞了,金大夫岂不是做了亏本买卖?”
“所以……”青蔻沉吟不把话说话去。
“所以,咱们得好好商议一下,该如何行事才是正经。”
赵璟琰接话道:“毕竟像本王这样言而有信的人,实在不多见啊。”
“多谢王爷言而有信,我只个大夫,除了治病救人外,一无所长。况且,我只负责提出要求,如何做,全凭王爷定夺。”
言下之下,本大夫只看结果,不看过程,随你折腾。
赵璟琰何等聪明,一听便知,他皱了皱眉,随即眼睛便亮了起来。
“本王愚笨,只懂风花雪月,不懂阴谋算计,上回若不是金大夫提醒本王排场太小,本王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言外之意,你金大夫说啥,我便做啥,瞧瞧我这诚意。
青莞心中一动,正要开口,却意外的看到他微挑的凤目里藏着一抹惑人的邪魅,嘴角的浅笑带着一抹狡狤。
她浑身一凛,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轻轻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支白玉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冷冷道:“吞下去。”
赵璟琰一愣:“这是什么?”
“补药。”
“好好的给我吃这个干什么?”赵璟琰刚开口嘀咕,青莞已毫不客气的捏住了他的下巴,把药塞了进去。
“银灯,你看着他。”
说罢也不理会赵璟琰惊讶的眼神,迅速的走了出去。
“哎,我们还没谈完呢,你不能就这样走了。”
“这位王爷,奴婢劝您还是省省吧,想拖延时间探出我家金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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