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六小姐也是个可怜人。”
人群中,也不知哪位太太终是忍不住,幽幽叹了一句。
“真真是可怜,堂堂嫡出的小姐,竟然连个奴婢都不如,瞧这一身衣裳穿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顿饱饭吃。”
“这顾家端的是好手段,竟然还要……可怜,可怜啊。”
众人看到华阳郡主脸色铁青,都不敢往下说,噤若寒蝉的纷纷四下走开。
“慢着!”
数丈之外的赵璟琰忽然出声,折扇一点,唤住了谭嬷嬷三人。
“放开她。”
青莞眉心微皱,以发掩容,眸子轻轻溜了一眼寿王。这厮想干什么,别坏了我的好事。
“王爷,郡主有令,奴婢不敢有违。”谭嬷嬷说得理直气壮。
赵璟琰忽然放声而笑,笑得众人不知所措。
“阿离,上回父皇身边有个贱婢,当众违抗本王的命令,结果如何?”
阿离上前一步,高声道:“被割了耳鼻,熏哑了喉咙喂了狗。”
此话一出,贵女们一片惊呼。
赵璟琰轻笑:“你想试试吗?”
谭嬷嬷及两个婆子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脸上瞬间惨白。
月娘和春泥忙上前扶住小姐,把塞进嘴里的布拔出来,眼中俱是心疼。
赵璟琰垂下头,想看清楚这六小姐的模样。
青莞见势不妙,挣脱了月娘和春泥的手要冲上去。
赵璟琰吓得连连退后,心头阵阵害怕,迅速躲闪到阿离身后,挥手道:“扶六小姐回去,好生侍候,谁也不许为难。”
一场短暂的风波,如云烟一般消散而去。
华阳郡主与寿王说说笑笑,似要把刚才的不快掩饰过去。
众女见刚刚剑拔弩张的场面一时偃旗息鼓,纷纷意味深长的含笑散去。看来,这顾府也不像传闻中诗礼传家,内里的肮脏和龌龊也不比别府少。
这华阳郡主仗着娘家,虐待钱氏留下的孤女,怪不得嫁进来五年了,连个儿子都生不出,定是遭了报应。
哎,只可惜了顾家六小姐……不过这寿王看上去,倒是怜香惜玉,挺有同情心的。
“小姐,你的胆子太大了,万一有什么,让奴婢可如何是好?”月娘一边替小姐梳头,一边埋怨道。
月娘的担心不无道理。
今儿小姐这一闹,明日苏州府必有传言出来。这郡主惯会欺软怕硬,寿王惹不起,定与小姐秋后算帐。这可如何是好?
青莞淡笑道:“也是该让众人看看,这一床锦被下面盖着的,是怎样的一个顾府。月娘别怕,我自有分寸。我只是奇怪一个件事?”
“小姐,是什么事?”春泥端了水进来。
青莞轻看了她一眼:“我在奇怪为什么堂堂寿王,会替一个疯子说话?”
赵璟琰此时如青莞一样困惑。
按说他并非冲动之人,也从不喜欢管闲事,为何今日见了这一幕,心底竟有股子冲动。
赵璟琰倚着栏杆远眺,眼中微有深意。
“爷,已彻底查探清楚,除了顾府外,刘,张二府所有的姑娘中,并无金大夫。”
赵璟琰手中的折扇在栏杆上敲了良久,开口道:“如此说来,此人就隐在顾府?”
“十之八九。”阿离点头道。
“这顾府共有多少未及笄的姑娘?”
“回爷,顾府一族共有十七位未及笄的姑娘,光顾老爷这一房里,便有四个。”
“速速去查,一个一个查。”
赵璟琰啪的一下打开扇子,脸上闪过光芒。
范围越缩越小,离事情的真相也就越来越近。看来,面具下的那张脸,是倾城绝色,还是丑若无盐,不出几天,他便能一探分晓。
青莞并不知道,此时的赵璟琰已将目光锁定在顾府内宅。
她脱下衣衫,两条白玉般的胳膊上,四道淤青赫然在目。
春泥拿着药膏,轻轻抹于上面,咬牙切齿道:“两个肥婆子,下回别让奴婢遇到她们,若遇到了,定要拿石头砸死她们。”
青莞正要说话,却见小丫鬟喘着粗气跑进来:“回小姐,郡主带着诸多人往这里来了。”
青莞心思微动,道:“她都带了些什么人?”
“好似,好似……哎啊,奴婢没有看清楚,奴婢再去探。”
小丫鬟一溜烟跑开了,春泥担忧道:“小姐,会不会是秋后算帐?”
“不会,寿王还在府中,贤王正在路上,此时,她们不敢动我。”
青莞笃定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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