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兴福寺辟谣,不过随着大敌退去,筒井氏元气大伤,再也无力控制麾下诸城。诸城纷纷投奔兴福寺,挂靠在兴福寺麾下,其实就是独立了,不再听从筒井氏的命令。
现在筒井城失陷,筒井氏所能够直辖的城砦就只剩下了郡山城以及附近三座付城的狭小空间,现在听闻明智光秀出城来,浩浩荡荡的涌来,筒井顺政感到了强烈的焦虑。
筒井顺政虽然焦虑,但是并不沮丧。他对于郡山城还是相当有信心的,郡山城不比筒井城,乃是经历了笼城考验的城堡,在十多万一向一揆围攻下也没有失落,他不相信明智光秀就能够轻易攻克。
同时,筒井顺政临走前一把火烧毁了筒井城的大半粮食,他相信明智光秀手中的粮食无法久攻郡山城,只要坚守下去,他就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胜利一定是属于筒井家的。
胜利终归会胜利的,可是这样意义上的胜利,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吗?筒井城一把火烧毁了大半粮食,如今将会再度沦陷,明智军强攻郡山城,就算最终明智军重蹈覆辙,原本就已经元气大伤的筒井氏再度伤筋动骨,恐怕数十年无法恢复他的兄长的伟业。只能够沦为地方上的小豪族苟延残喘,这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是筒井顺政希望看到的。
筒井顺政一筹莫展,众人全都眉头紧锁,愁云密布。正在这时,从会议室的地面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众人竖起耳朵辨听着。只听到阵阵踏步声,声音越来越大。
敌人来了!
筒井顺政急忙跑出会议室,看向城外,森好之、松仓重信等重臣家老纷纷跟随着冲出来张望。城堡内已经因敌人来袭而骚动起来。从家臣到武士,甚至后庭的侍女们,所有筒井家的下人全都一面口中叫喊“敌人!”一面往城内各处跑去,其中大部分集中到了渐露所在的第三城堡。
松仓重信到达第三城堡,立即登上望楼,朝城外瞭望。其他家臣们也陆续赶到了望楼下,用焦急的眼神盯着望楼上面。森好之在下面大声喊道:“右近,看得到吗?”
松仓重信方言朝着城外望去,却不知道为何,连一支火把的点点火光都看不到,只听见大队人马的行军声响彻远近,大声回道:“看不到。只知道他们已经抵达城外,在一点点将这边包围着。”
筒井顺政赶到,也爬上了望楼瞭望,道:“怎么不点火把?”
松仓重信自从一战成名,如今已经成为了筒井家中的实权大佬,手下有一支五六百人的精锐部队,是郡山城内的次席实权人物,他回道:“不清楚,这是在威吓我们。”
筒井顺政沉吟不语,抬头说道:“求援,向兴福寺求援?”明智军的威吓没有任何作用,胆怯的人就算是点起了火把也会胆怯,勇敢的人却会赶到了一种极大的侮辱,作出拼死的决定。
松仓重信摇摇头,默然无语。他知道兴福寺巴不得明智光秀被挡在郡山城,兴福寺的僧人们可以在郡山城后歌舞升平,哪里会亲自上阵打生打死、谁都知道明智光秀的粮食不足,只要稍稍坚守一段时间就会退去。兴福寺的上层或许会有出兵的意图,又不是让他们亲自出手,真正动手的人们认为一个衰落的筒井家才是一个好的筒井家。
一向一揆掳掠大和国,筒井家元气大伤,其他豪强同样没有好过,就算是一战成名的柳生庄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在众豪强眼中,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想要崛起,就要筒井家彻底衰落。听到郡山城遭到围攻的消息,这些豪强巴不得郡山城被打得破败不堪,当然最好将一腔怒火统统撒在郡山城和筒井家的头上,不要来找他们。
筒井城的众多人马在第三城堡度过了不眠的一夜。松仓重信揉了揉眼睛,推了推筒井顺政,急哄哄的喊道:“情况不对啊?啊呀,不好,他们是直接攻打兴福寺去了。”
筒井顺政趴在栏杆上,大口喘着气,瞪着红彤彤的眼睛,嘴角咧开来,很想笑,不过想想左右还有人,道:“他们不是来攻打我们的,他们不是来攻打我们的,他们不是来攻打我们的。”
声音一遍随着一遍的大。望楼下焦急的等待了一夜的家臣们纷纷欢呼了起来,筒井顺政笑不出来,不代表其他人笑不出来,只要不来攻打筒井城,就不管他们什么事情?
欢呼声响彻全城,唯有几人脸色焦虑,没有跟随着欢呼,看到筒井顺政和松仓重信爬下望楼,森好之连连问道:“大人,他们是去攻打兴福寺了吗?我们该如何办好?”
筒井顺政看了一眼森好之,没好气的道:“等!”说着甩开众人向着后庭走去,嘴角微微咧了开来。
众人看向松仓重信,松仓重信想要一走了之,被缠住了手脚,只得解释了一句道:“没有兴福寺的法令,我等不得轻举妄动。”心中想的是谁想去救援谁去,反正他不去。
兴福寺遭到攻击,或许还能够从中渔利。松仓重信想着什么时候动手才能够得到最大的利益,想着入了神,没有在发表什么言论。众人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谁傻了才去送死。
风水轮流转,昨夜筒井城失陷的时候,兴福寺没有任何动静,眼睁睁看着郡山城陷入焦虑之中。现在郡山城的人们搬张凳子看好戏,兴福寺敲响了铜钟,乱作一团。
兴福寺,建寺**百年间,从未有过毁寺之灾。就算是年前一向一揆攻入大和国的时候,其他寺院大多数毁于兵祸,兴福寺不仅没有衰落,反倒是更加兴盛起来,僧众纷纷重新依附,还收回了不少庄园。
兴福寺的僧人们认为这是佛祖保佑,是兴福寺平日里敬佛所得,不曾想到灾祸终于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