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着转动不止的茶叶,脸上满足的神情转变成了强烈的诧异和好奇。
山中幸高虽然没有到玩物丧志的境地,可也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开口询问,却不免有点儿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宫原丹波,不知道这是什么茶,为何使用泡茶,而非传统的煮茶?”
宫原丹波守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山中幸高开口会问如此问题,倒也将他问住了,虽然他也品尝过,家中还藏有一小袋,可是说到底他也弄不清楚所以然来,想要照着当日政衡所言转述一番,却听得门口传来清脆的声音:“此茶为煎茶,陆羽《茶经》中便有记载,东坡先生有诗曰‘君不见,昔时李生好客手自煎,贵从活火发新泉。又不见,今时潞公煎茶学西蜀,定州花瓷琢红玉’,足可见煎茶早已经盛行于唐国,据闻泡茶又名为赏茶,须得观察茶叶在水里面上下浮动宛如文人水墨画一般的意境,本需要用到琉璃盏,可那琉璃盏就算是在唐国也算是稀罕之物,故而只得使用传自唐国的茶器,以表心意了。”唐国,即当时的明朝,通称。
说着走进一名戴着眼罩的独眼年轻人来,身材高大,举手投足沉稳大方,眉宇间极具器量和英才之气,要不是独眼破坏了面容的整齐观感,也算是世间少有的美男人了,随着地位的提高隐隐然蕴含着浓浓的锐气,正是闻讯而来的政衡。
尼子敬久和山中幸高俱都一愣,他的神情倒是有些猜疑不定了。来备中国前观那二阶堂信弘、佐次郎两人的做派,本来以为出身低贱的伊达政衡粗鄙不堪,来到备中国后多方了解也大概了解了伊达政衡的出身背景,可现在伊达政衡的做派,娓娓道来,出口成章,分明就和他们影响中的人相违和,落在两人眼中不由自主的就高深莫测起来,立即推翻了原本认定的粗鄙不堪的土包子的形象,高了几分。
尼子敬久和山中幸高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但是两人都是出身名门,当然不会直截了当的问出来,就把疑惑埋在心里头,山中幸高还想再闻讯一番,可是尼子敬久立刻用眼神制止了他,两人身负尼子家的任务,实在不能够拘泥于小道。
政衡哈哈自嘲了一声,悠然朝着尼子敬久和山中幸高走去,走到了两人身前一丈,笑着鞠躬道:“不曾主动前方拜访两位尊使,说起来,都是藤次郎失礼了!”说着先跟尼子敬久和山中幸高主动告了个罪,然后便笑着说道:“两位尊使来自名门尼子家,藤次郎身为尼子家的女婿,算是晚辈,如何能够坐在首位,还请两位请上座。”说着便拉起尼子敬久向着主位走去。
尼子敬久望着政衡,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人,不禁大异起来,就算是山中幸高也不禁惊疑不定起来。拉扯了一番,尼子敬久没有动弹,政衡也不好强拉上去,不等他回应,径直坐在了他们的对面,围着茶器端坐着,亲自给两人倒上了茶水,然后给自个儿也倒了一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顾自得的喝了起来,说道:“两位尊使请用茶,刚刚从外面逛了一趟返回鹤首城,还真是觉得有点累了,不知道两位听说了没有?”
尼子敬久疑惑不定,端起茶杯示意,说道:“不知伊达侯听到了什么吗?”
政衡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趣的望着他,说道:“尊使真的没有听说已有新宫党造反的流言蜚语传于出云国,还言之凿凿的说新宫党与吉川家合谋,连在备中国都已经传开了,没有想到尊使还能够安然的来到备中国,来情况不是很严重啊,显然只是一条不作信的流言罢了。”
尼子敬久可没有政衡说的那般轻松悠然,心中早已经翻腾的波涛汹涌,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有新宫党造反的流言传播,竟然连备中国都已经家喻户晓,可想而知在出云国会传成什么样,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笑着说道:“仅仅只是一条不足为虑的谣言罢了。”
政衡灿然一笑,说道:“谣言止于智者,不足为虑,不足为虑啊!”至于真的会不会有新宫党谋反事件的谣言,政衡不清楚毛利元就会不会散布,反正政衡已经命令草间四兵卫前去散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