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晴政等人早已经逃之夭夭。
片山盛长挥舞着三间长枪在阵中横冲直撞,一个又一个敌军被斩杀,冷冽的眸子里透出令人窒息的杀机,看向了敌人的中军所在,看到了一个身着铠甲的武士,高声喝道:“杀!”
三木通秋眼见得敌骑冲来,知道现在逃走死路一条,只得硬着头皮拍打了一下战马,舞着太刀迎了上来,战马交错处,刀枪毫无花巧地磕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三木通秋感到胸口一窒,如遭千斤锤击,手臂酸软再也捏不紧刀柄,光当一声,长刀已经掉落尘埃。战马带着惯性继续往前冲刺,三木通秋抱住马颈,死命地朝着开阔地逃窜。
片山盛长勒马回头时,三木通秋早已经窜出百余步,中途又被联军挡住追路,只得放弃追杀。主将即走,联军立即土崩瓦解,漫山遍野地四散而逃,还好,伊达军显然不愿继续攻击,只追杀一阵就停止了追杀。
京见山的北面,马山和城山的山谷间,有一支千人的队伍正静悄悄的埋伏在这里,一名手持巨刃的男子匆匆赶来,见到了坐在巨石上的小寺政职以及守在旁边的栉桥左京亮、小寺职隆等人。
小寺职隆面色一喜,忙问道:“之正,情况如何?”
听得小寺职隆越主代庖,小寺政职微微皱了皱眉,却是没有责问,望着来人,他知道这是小寺职隆的亲信家臣井上之正,遣往备前国刺探伊达家动静。井上之正脸色很不好看,他回道:“主公,情况很是不妙,赤松联军已经败了。”
“什么?”
听得井上之正的回话,不等小寺职隆回答,坐在巨石上的小寺政职腾地站了起来,一脸惊愕的望着井上之正,他万万没有想到一支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队伍竟然败给了一支长途跋涉而来的车队。
井上之正将所见所闻一一说了出来之后,众人一时间无人回应,一片沉寂,他们全都没有想到三百辆马车瞬间变成了三百名骑兵,也没有想到赤松联军在一个冲锋之下就崩溃的事实。
栉桥左京亮眼中露出了一丝恐慌,对着小寺政职劝道:“主公,退吧!整整二千人都挡不住三百骑的冲击,我们仅有千余人,怕是会落得同样的下场,还是不要前去送死的好。”
小寺职隆啪地拍掌,说道:“左京亮所说差矣,此战我们不仅不能够退,还得立即出击?!”
栉桥左京亮回头惊愕的望着小寺职隆,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反对他的劝谏,要知道一开始的时候明明是对方一直持反对的意见的,现在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要前去攻打伊达家的骑兵,喝道:“难道你想置主公于危机之中嘛?”
小寺职隆却是没有看栉桥左京亮,而是直接对着小寺政职行了一礼说道:“主公,今日一战,关乎西播磨未来霸权,赤松、三木已败,虽说损失惨重,还有时间舔舐伤口。一旦别所家无法挡住三好长庆的攻击,必然会选择投降,到时候东播磨将会成为三好、伊达争夺的战场,此话在御着城的时候,臣已经跟主公说过。现在臣还是要说一遍,不过却是要提另外一层意思。就算是赤松、三木已败,可是在三好的眼中,是胜是败都已经算是交了投名状。如果我家现在退却了,在三好的眼中,便如同背叛,后果不堪设想。”
前文提过,小寺政职有优柔寡断的性格,听得小寺职隆的分析,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本心是和栉桥左京亮一样都想要立即退回去,可是小寺职隆的话不无道理。
小寺职隆眼见得小寺政职已经说动,再接再厉道:“主公,我们必须把眼光放远,您想想,别所就治如何挡得住三好长庆的大军进攻,西播磨一旦沦陷,东播磨必将陷入战火之中。现在主公已与赤松、三木联合出击,在伊达家的眼中已经是打上了三好家的烙印,可是临阵退却的话又被三好家视做叛徒,两边不讨好,小寺家后果堪忧。”
小寺政职听得分析,回头望向栉桥左京亮,栉桥左京亮却也没有反驳的意见,一连串的分析就像是一次次打击,将他打得有一些发愣,语气迟疑又带有几分怯懦道:“二千人都败了,我们如何打得过?”
小寺职隆嘴角翘了起来:“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