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被杀的事件太过于影响深刻了一点吧。
大内晴英骗过了户次鉴连,同样让户泽白云斋的手下蒙蔽了,他传来的消息让政衡陷入了沉思当中,这个消息突然的到来,使得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惊愕之中。大友义镇竟然战死了。
政衡很快恢复了过来,他想要考虑清楚大友义镇的死会对九州带来什么样的变化,看着户泽白云斋的手下,道:“是大内晴英趁着大友义镇立足未稳,冲击军阵的时候天起大雾嘛?”
满身尘土的信使回道:“是的,大内晴英眼见得大雾起,率领所部二千余人突击了大友义镇本阵,大内晴英麾下大将佐田隆居假扮大友家武士冲进了本阵,斩杀了大友义镇。”
政衡脸色紧绷着,他不曾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友义镇会在阴沟里翻船,道:“大内晴英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他倒是没有想到大内晴英会如此决绝。不知道这位创造了奇迹的家伙是否在战前唱起了敦盛曲,想到这里,政衡不由自主的哼起了这首流传中倭两国的名曲:“人生五十年,与天地长久相较,又梦又似幻;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者乎?”
政衡倒是没有像织田信长那般边跳边唱,他不过是感慨大友义镇会死在当前,大友义镇一死,九州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变化,他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扭头对着野山益朝道:“但马的片山盛长怕是要在近日入丹后国了吧?”
野山益朝应了一声,思量了片刻方才答道:“是的,片山盛长回复已经在但马国休整了整整一个月时间,丹后国奥三郡的豪族大多选择内通,是进入丹后国的时候了。”
政衡点了点头,道:“那么就让他们尽快吧!”
政衡一声令下,战端再起。
永禄二年五月十一日。
豆粒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或许这时老天正俯瞰大地,得意地看着渺小的人类在他浩荡天威下的狼狈模样,很快的,建部山城外披挂上水的银帘,原本喧闹非常的大街猛然间寂静无声,除了雨点的嘲笑声。
一骑出现在了建部山城外,年轻的一位抹了一把雨水,扭头说道:“父亲,快要到了,再忍忍!”背后的一位老人背上插着一支羽箭,右手耷拉着,手指上鲜血渗着雨水一滴滴落下,脸色苍白,如果不是他的嘴唇还在抖着,恐怕会认为已经死了。
建部山城乃是丹后国主一色义道的居城,他在去年的春节从他的父亲一色义幸手中接过了建部山城大门的钥匙,象征着他成为了丹后国的新任国主。
年轻人跳下马来,搀扶着老人冲向了建部山城焦急的大声喊道:“弓部城,急报,我是一色满信的家臣稻富直秀,有万分紧急的事情通报,快快打开大门,让我们进去。”
守卫摸了一把雨水,踌躇了一下,向下喊道:“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
不一会,城门打开,年轻人搀扶着老人走进了建部山城,焦虑对着围拢过来的守卫大声喊道:“快,快,帮帮我,我的父亲中了箭伤,快,脱掉足具,给他脱掉足具。”
老人一把拽住年轻人的手,怒睁着眼睛,颤栗道:“快,弥四郎,快去禀报国主,伊达军来了。”说着耷拉下了手臂,苍白的脸上闭上了眼睛,雨水夹杂着血水流淌在了地上,死了。
稻富直秀“父亲”的一声,两行泪水夹杂着雨水滴落下来,一手握住冰冷无力的手掌,誓言道:“父亲,你放心,孩儿一定带着军队前去支援龟山城。”说着站起身来。
侍从早已经将稻富直秀的事情通报给了建部山城的主人一色义道,一色义道猛得听到伊达大军入侵的消息,骇然失色,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卧室,冒着雨水朝着三丸走去。
一色义道看到了躺在地上已经死亡的老者,还有跪在一旁的年轻人,他从面容上依稀看出了年轻人是龟山城主一色满信的家臣稻富直秀,铁炮运用得出神入化的年轻武士。
稻富直秀禀报道:“国主,日前伊达大军突然出现在龟山城外,龟山城危在旦夕,还请尽快派遣援军。”
一色义道德骇然心惊,刚刚获取但马国月前落入伊达家,还在嘲笑山名氏无能,不曾想到刚刚过去一月时间,伊达军就突入丹后国,还冲到了龟山城,咬牙切齿道:“奥三郡全是叛徒。”
奥三郡指的是熊野、竹野、中郡三郡,在一色义幸将与谢郡治所建部山城交予一色义道手中的同时,命他的次子一色义清改名为吉原义清继承中郡吉原氏,统辖奥三郡。
龟山城相距建部山城已经非常接近了,熊野、竹野、中郡三郡竟然无人前来求援,足以说明三郡已经落入了伊达家之手,趁着雨天突然出现在了龟山城外,骇得他进退为难。
然而,尚未等他做出决策,城内的所有人全都知道了伊达大军到来的情报,风声鹤唳之下,乱成一团。关键时刻,一色义道这个新主人威信不足的缺陷暴露无遗,是否支援还没有决定,军心就乱了,队伍也散了,败局已定。
稻富直秀看见建部山城乱成一团,哀叹一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父亲,握紧了拳头,然后回身冲入雨中,骑上战马,扭头喊道:“还请国主善待老父,下臣要与龟山城共存亡。”
说着,稻富直秀“驾”一声再次冲入了雨中。
一色义道看到渐行渐远的稻富直秀,叹了一声道:“真武士也!”说话间,知道凭借着他的威信不足以动员城内的兵马前去支援龟山城,龟山城一失,建部山城门户尽失,立即派遣家臣前去接他的父亲回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