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又是他最不缺的,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这一场阴谋,没有主导者,只有受害者,我再无辜,也没有人会觉得愧疚。
我问了江铭晟事情的所有经过,但至始至终都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林默拿我当筹码?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回答。
他很少正面回答别人的问题,这是他习惯性的作风,若非必要,不解释自己。
让我签下五年的契约可以有很多种理由,但绝非是出于爱,有可能是好奇,有可能是无聊,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想找一个听话的玩偶,任之摆布“你不要忘了,合同上的期限是五年。”他提醒我,言外之意绝不可能因为我做出极端的行为,就可以将五年的期限缩短成三年。
本就不报多少希望,所以听了他的话,心里并无多大的起伏,看尽世间的悲凉,我的人生不会再有绝望。
深吸一口气,我将视线转向江铭晟,眸中一片平静。
“既然你不肯放了我,从此后,我不再怕你。”我想这句话江铭晟是懂的,我之所以签了卖身契,都是因为林默,而这三年的服从与顺从同样是因为林默,但如今,牵绊我的这些理由都没有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受控于他。
我可以留在他的身边,继续履行五年的承诺,但是他还有什么筹码可以再去控制我?
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对江铭晟来说,他有的仅仅是钱,三年前我需要,三年后的今天,我再也不需要。
江铭晟凝视着我,凝视着我的平静,平静没有什么实质上的用处,但它却可以掩藏我此刻不想被人看到的脆弱。
自从那一天用镇定的语气告诉江铭晟,不肯放了我,就不会再怕他的话后,我的生活突然平静了下来。
或许是可怜我,江铭晟放过了赵鹏,当我前往律师所提交辞呈的时候,赵鹏拦住了我。
“听说你要辞职了?”他问。
“恩,是的。”我抬头,不再对他冷眼相向,这个男人他只是单纯的爱慕我,并不欠我。
“为什么?”即使我们都明白是为了什么,他还是明知故问的要我回答,或许他想听的不是一个答案,他想听的只是一句能让他死心的话。
沉默的低下头,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即使心被别人伤的千疮百孔,我仍然没有学会如何去伤害别人。
“如果是因为你自己,你大可不必离职,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工作对你的意义。”
停顿了数秒后他继续说:“如果是因为我,你仍然不必离职,因为我已经在你之前提交了辞呈。”
惊愕的望着他,不敢置信的反问:“为什么?”
赵鹏第一次用郑重的态度对我认真的说:“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离开这里,是最适合的选择。”
我没有说话,无神的将视线转向了别的地方,心里百感交集。
我想我明白了他的决定,赵鹏从未在我心里停留过片刻,却是极懂我的人,他知道我的身份暴露,对于自尊心极强的我来说是一件很难堪的事,只要看到他,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被包养的事,就会无法控制的瞧不起自己。
可是,他凭什么要牺牲自己成全了我?如果是因为爱,值得吗?要我回答,不值得,这个世界上,爱一个人,或是为一个人默默付出,是最傻最不值得的一件事。最起码,我不会了。
赵鹏还是走了,共事两年有余,在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真的走时,才发现心里对他愧疚到无言。
没有去跟他道别,只是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我只想在复杂的人生中,寻得一名蓝颜知己,可以畅所欲言,但却无关风月,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是那个人。”
也许我的要求很过分,明知道他对我的心,却还残忍的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我除了说这些,又能说什么?
他简短的回了我两字“可以。”或许我们不会再有碰面的机会,但有这两个字,就已经足矣。
初春的气息在寒冬悄悄隐退后华丽登场,25岁只是一个必经的阶段,我却坚定的认为那不仅是一个阶段,更是一段孽缘的结束。
所里的刘主任看我每天沉默寡言,竟奇迹般的同情心泛滥,在某天下班前叫住了我:“来茴,最近精神似乎不佳,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看着他一脸的慈祥,突然间让我有点陌生的感觉,为什么身边的人事物都在变,连一向大呼小叫的主任也变得这么慈祥,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变的?
“没什么困难,就是有点想家。”胡乱编了个理由,我那么复杂的人生和情感经历,别说不能告诉他,就算是说了,他阅历再丰富怕是也难以理解和接受。
“哎哟,我当什么事呢!”他摇了摇头,一脸莫测的笑着,“这样吧,最近所里也不是很忙,我给你十天假,想家就回去看看。”
天地良心,找理由只是为了搪塞他的询问,可并非是想求得几天假。
这会既然他如此慷慨的要给我假,我也不好不接受,假装感激的点点头,十分欣慰跟他道了谢。
等公车的时候,想起莫名多了的十天假,突然又觉得其实蛮好的,江铭晟最近一直逗留在C市,但却很少住别墅,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但具体忙些什么却不得而知,他不说,我不问,关系就是这么的默契。
我准备利用这十天的假,回一次老家,一来看看父母,二来散散心。
打定主意后我改变了等公交回别墅的决定,而是直接步行到了附近的商场,用了二个小时为父母买了一堆的礼物,拎着大小的购物袋辗转了三条街,才消停的打道回府。
刚一踏进别墅便迎上了江铭晟探视的目光,车不在人在,倒真是稀奇。
若换作以前,我必然是忐忑的等着他发雷霆,但现在不同了,我既已说了不再怕他,就真的不会再怕他。
他越生气越好,最好能气的让我现在就滚,我保证会滚的远远的,让他再也瞧不见。
他静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但却没有抖脚,这人一向高雅惯了,就算不在公众场合,也不会有任何不雅的举动。
“今天兴致不错,买了这么多东西?”他将视线转向我手里的大小购物袋,有些不明所以的弯了弯唇角。
“给我爸妈买的。”我淡淡的回了句,准备上楼。
“你爸妈要来?”他或许没想到我要回家,竟问出了这么可笑的话,我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怎么可能会让父母来这个见不得光的地方。
“不是,我回去。”
仍然是淡淡的语气,平静的连我自己都吃惊,怕了他三年,竟然说不怕就真的不怕了。
慢慢的抬步向楼梯上迈,明明听到身后有皮鞋的响声,也无所畏惧的不肯回头。
推开卧室的门,江铭晟在我前脚刚踏进去,后脚便跟了进来。
他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探究的问:“怎么,现在不怕我了,也就不把我放眼里了?”
“你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我无所谓。”
扭转头,不肯与他对视,只因为怕自己好不容易伪装的气势会瞬间降了下去。
“你就不怕……”他话没说完,我便赶紧打断:“怕什么?又想拿林默来威胁我吗?你认为我现在还会为了他被你威胁吗?”
没有了被他紧握的把柄,我说出曾经不敢说的话底气十足。
“早知这样,当初该在协议里加一条,无理由绝对服从。”
他松开了勾起我下巴的手,不怒反笑的转身走向落地窗,因为看不到他的正面,我无法深入的辨别他为何没有生气,反而还能笑的出来难道我这样挑衅,都勾不起他一丝的气愤吗?是他过分同情我的遭遇,还是他准备笑里藏刀,在我不经意的时候,给上致命的一刀?
不管是出于同情也好,笑里藏刀也好,我真的都无所谓了。
为了明天能起早去买票,我早早的便睡了,夜里一个翻身,感觉身边多了个人,江铭晟并未留宿在别墅,我顿时睡意全无的摸索着开灯。
然而准备按开关的手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掌拉了回来,接着唇便被霸道的覆盖了,黑暗中我虽看不见他的人,但唇上的气息我又怎会感觉不出,属于江铭晟霸道的气息。
如此黑的夜他也能准确无误的入侵我的唇,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敏锐,不想沉沦在他的攻陷下,我开始抗拒的挣扎。
掐,抓,咬,几乎能用的方法都用了,直到把自己累的无力也无法制止他的进攻,看着我轻喘,他邪恶的低语:“不怕我了不代表连情妇最基本的职责都不去履行,与其做些无畏的挣扎,还不如好好享受。”
他这一句话真是让我羞愧万分,幸好在黑暗中看不见对方,否则我真不知道要尴尬成什么样子。
一直都清楚自己对江铭晟无任何的好感,可却不得不承认在男欢女爱上,他确实让我有不一样的感受,总是勉强告诉自己,是他调情的技术太高超,所以才会无法控制的沉沦。
不这样去想,真不知该往何处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