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了,脸部的表情越来越僵硬,或许他是在内疚,又或许他是在逼自己接受,这个已经成为事实的事实。
“来茴,不要结婚好吗?只要你肯原谅我,这一生我会拿命来爱你……”
这是在恳求我吗?这是当初我倒追的林默吗?原来,我曾经心中完美的爱人,也会说出这般幼稚的话。
一生是最遥远又不可及的字眼,我比谁都懂一生意味着什么,就目前的我来说,就算他肯爱我一生,我也不一定有一生来让他爱!
对于身患绝症的人来说,一生这类承诺是最不实际,也是最不需要的很多东西对我来说一次就够了。错过终究是错过。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我林默不是那种为了前途而出卖爱人的人,在我们相爱的那些年,没人比你更了解我,所以请你相信,我当初说出那样的谎言真的是有苦衷的……”
他还在解释自己是有苦衷的,孰不知,这些对我来说真的真的已经不重要。
面对我至始至终的冷漠,林默的眼神愈发忧郁,他走到我面前,双手抓住我的肩膀,颤声说:
“来茴,我当年欺骗你我父亲死了,其实他并没有死,他只是患了痴呆症而已,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已经去世,是他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却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因为常年受村里人欺负和虐待,被逼成了痴呆症……”
“村里有几个混混,经常殴打我父亲,逼他钻裤裆,逼他喝他们的尿,那些人根本就不把我父亲当人看,整天以折磨他为乐,那时候的我有什么力量与他们对抗?”
“你不会知道,我曾经几次因为受不了他们虐待我父亲,而与他们拼命,最后却被打的昏死过去,从那时候开始,他们不再以折磨我父亲一个人为乐,而是以折磨我们父子为乐,不管怎样殴打我都没有关系,让我不能忍受的是,他们竟然拿我父亲威胁我,逼我给他们下跪求饶”
“你应该明白,那对清高的我来说比死还难受,而我如果不跪的话,我和我父亲可能就会死在他们手上,我一个人死了没关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父亲去死,他已经很可怜了,我和他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他在我面前被人活活的打死……”
林默的声音开始哽咽,眼里有我不曾看到的痛苦,那样的眼神即使我早已经对他失望透顶,却还是会很感觉到痛。
“想到你的时候,我的心更是痛的无与伦比,就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江铭晟找上了我,他问我敢不敢为了你努力把自己变的成熟稳重优秀,然后还一如既往的爱你?那时我多么想说我敢!可是面对我的处境我的家庭,我有什么资本说敢?”
“那时我的心你能明白吗?我连我父亲都保护不了,我连几个小混混都对付不了,我拿什么来给你幸福?拿什么来保护你一生一世?而江铭晟的一句话,更是让我的心仿佛像揉进了一堆玻璃渣,痛的血肉模糊。”
“他提的要求我起初并没有答应,只是当那一晚,我又回到家,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的父亲满身伤痕,睁着惊恐的双眼无助的看着我,终于让我觉得没有什么比强大自己更重要,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保护自己的爱人,才能在向我提出条件的人面前,自信的回答——我敢”
林默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他迅速的用手擦试掉了,即使速度很快,我还是看见了。
他说的这一切我真的不知道,自认为当初那么相爱,我却对他的家境一无所知,他的这些话确实让我很震撼,可是再怎么震撼也改变不了我已经不再爱他的事实,我不认为卖了我就是爱我的表现,我更不认为四年后,跟我说出当初的苦衷,我就必须要原谅,然后,我们再回到原点。
一阵风扬起,卷起了地上的树叶,做了这么久的听众后,我终于不再沉默。
“林默,看在你过去真的是被逼无奈的份上,我就暂且原谅了你,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真的不再爱你……”
曾经我以为我和林默的感情是最牢不可破的,可如今,我才发现,我爱江铭晟远远胜过于爱他,他比林默好在哪里,我也说不清,只知道那是一种即使倒追也追不来的可贵爱情!
“我现在爱的人是江铭晟,也许你觉得不可思议,同样的,我自己有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感情这种事又有什么是绝对的呢?四年的时间不算很长,就像你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一样,才四年而已,就是这四年,我的感情天平发生了倾斜,当然让我倾斜的源头自然是来自于你当初的欺骗。”
没有再给他解释和争取的机会,我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出了那片树林,脚下踩着一片片枯落的梧桐叶,我终于明白,我和林默,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回到碧水轩已经是深夜十二点,掏出钥匙开门,我竟然在漆黑的客厅看到了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当然这个人肯定是江铭晟。
“怎么坐在这里?”我没有开灯,借助月光走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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