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啼哭。顷刻间,风云变色,沙尘飞扬。晚晚的身体,在风沙中极速的变化着。她的皮肤,从青白变成漆黑,两颗小小的獠牙,也自口腔中长了出来。
刑如意知道,这是晚晚将要化鬼成魔的前兆。她快速上前,将晚晚抱起,然后轻声的安抚着:“晚晚乖,爹爹他只是遇见了伤心的事情。”
陈宣也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到了,虽仍在悲伤中,可哭声被卡在了喉咙间,所有的表情,也都在一瞬间定格在了脸上。
“晚晚乖,不要再哭了好吗?你看,爹爹都被你吓到了。”
刑如意说着,指了指陈宣。果然,晚晚看见陈宣的表情,原本的啼哭,变成了小小的抽泣。萦绕在屋子上空的风云也逐渐的散去,阳光普照,一切还如刚刚的样子。
“不要再难过了,想来,你也不愿晚晚她走的不安心。”刑如意将晚晚送回到陈宣怀中:“再好好的抱一抱她吧。父女之间,也不过是一世的缘分,既然到头了,就莫在强求。他来的时候,你是开开心心,喜极而泣,如今她要离开了,你也要开开心心的送她。因为,下一世,她必定会过的很好。”
“真的吗?”陈宣问,言语间虽有些不舍,可若是晚晚能换来更好的人生,对于他而言,也不失为一种安慰。
“真的,我保证!”
“我听常大人唤你如意,不知我可否也称呼你一声如意姑娘。”见刑如意点头,陈宣忙开口问着:“刚刚姑娘说,要我随你去一趟义庄,还说让我看看晚晚她生前都遭遇了什么?姑娘这话,可另有深意?那日,我也曾看过晚晚的模样,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所以刚刚姑娘的那些话,陈宣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不要紧,到时候看见了,你自会明白。”刑如意觉得房中有些压抑,于是走到院子里,让那些太阳光,肆无忌惮的照着。照了一会儿,她转身,看着陈宣的眼睛:“你与夫人的感情可好?”
“好与不好,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想来,也是符合书上说的琴瑟和鸣,举案齐眉这些词。”
“那夫人对晚晚可好?”
“如意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只需回答我,夫人对晚晚可好?”
“她总归是晚晚的娘亲,怎么可能对晚晚不好。”
“可是从你的话里我听出来,夫人她似乎对晚晚并不好。”
“姑娘误会了。只是她怀着晚晚时受了许多的罪,后来晚晚生下来了,她的身体却又不怎么好。加上我自己也不怎么好,总是没有办法多照顾她,所以偶尔的她也会跟晚晚发脾气。但,只是偶尔的,她也很疼晚晚。晚晚的衣食住行,她都十分挂心,偶尔晚晚不舒服,她也会彻夜的熬着。所以,她不可能对晚晚不好!”陈宣似乎是为了申明些什么,在说完这些之后,又刻意的加了句:“她毕竟是晚晚的娘亲,自己亲生的孩子,当娘亲的又怎么会不疼,不爱!”
“既如此,她又为何在出事之后,一次都没有去过义庄。身为晚晚的娘亲,她难道不心疼晚晚,不想念晚晚吗?”
陈宣变了脸色,可嘴上说着的,仍是为妻子辩解的言辞:“是常大人说的,在案情没有查清楚前,我们都不可以见晚晚。”
“即便常大哥这么说了,你也仍去了义庄不是吗?就算只是站在门外,就算只是问问看门的大爷,晚晚她好不好,你也还是去了。可晚晚的娘亲呢?那个时候,她在哪儿?”
“她伤心过度,卧床不起。莫说是到义庄看看,就是到院子里走走,也是我陪着她,扶着她才行。”
“一个伤心过度,卧床不起的娘亲,却有心情和体力,来到我的胭脂铺,找我购买胭脂水粉。”
“这——这不可能!早上我出门时,晚晚她娘还在睡着。一提起晚晚,就哭,哭的眼睛都快要瞎了。她哪有那个心情去购买胭脂水粉?况且如意姑娘你,不是仵作大人吗?
“我只是应常大哥的邀请,过来帮忙的。我叫刑如意,是如意胭脂铺的掌柜。至于您的那位夫人,早上刚刚从我铺子里购买了一些润颜美容的药粉,名字很好听,叫神仙玉女方,其主要功效是祛除脸上的那些褐色斑点。陈宣你若有心,回家时,不妨问一问她。那药粉,普天之下,只有我的如意胭脂铺里才有,也只有我刑如意才会调配。”
陈宣脚步不稳的向后退了一步,可仍是固执的摇了摇头:“如意姑娘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是否认错,你回去问问便知。”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刑如意便知是常泰返了回来,于是指了指门口:“眼下,你最应该弄清楚的是,你的妻子都对你女儿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