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摇头,起身:“贤儿,咱们回去吧!有劳四娘了,这鱼很好吃,只是再好吃的鱼,都不是那个人做出来的。”
“四娘心里明白了!”李四娘说着,收下年轻人递过来的银两,站到了一旁,为老妇人及他的儿子让出一条路来。
铃铛在一旁看着,气的双颊鼓鼓的:“这母子两个究竟怎么回事?一大早过来说要吃鱼。嫂子都说了,咱们这里是酒肆,只卖酒,不卖鱼,可他们就是不走,还拿出大把的银子来,说无论如何就要在这里吃。嫂子拗不过,又见那老妇人挺可怜的,这才勉强应下,寻了如意姐姐来。结果,咱们费了半天的功夫,她就吃了一小口,起身就走,这算怎么回事儿?”
“如若猜的没错,这老妇人便是你嫂子口中,这酒肆的前身,也就是那个鱼庄的主人。她啊,今天不是来吃鱼的,是吃年轻时候的回忆。尽管你如意姐姐我厨艺不错,可再好的厨艺,也做不出心上人的味道来。所以,小铃铛,你也别气了!”
“如意说的不错!”李四娘说着,也走了过来:“早上他们来时,我原本是不同意的。因为看他们的穿戴,也不像是那种吃不起鱼的人,咱这洛阳城里,有的是吃饭的地方。可那年轻人,私下找我说话,虽没有说的很清楚,可话里话外,也曾提及,这里原是他娘的旧居。再加上老人家刚刚那一番话,几乎可以确定,她啊就是当年鱼庄里的那个女主人。”
“那个鱼庄很奇怪吗?搬走就是搬走了,为何过了这许多年,还要回来吃鱼?”铃铛年纪尚小,看问题,也仅仅只是看一个表面,自然不明白,但刑如意与李四娘目光交错间,彼此都已经了然。
见铃铛还看着自己,四娘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幼年时常听我爹娘感慨,说这好端端的鱼庄,说没就没了。他们说的多了,我听的自然也就多了,渐渐的也听出一个模模糊糊,大概的轮廓来。”
“嫂子快说!”铃铛见有故事听,竟勤快的去搬了两张凳子来。此时,时候尚早,也没什么人来买酒,李四娘索性也就将自己幼时听到的那个故事,讲了出来。
“说起来,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据说当时这鱼庄的生意极火,一方面是因为掌柜夫妇为人厚道,要价便宜。你们也知道,咱这附近住的都是穷苦人家,一年到头手中也攒不下什么银子,所以这好吃又便宜的饭菜,自然让人心里欢喜。第二,就是这鱼庄的鱼,做的特别好吃,以至于我爹我娘,都心心念念的惦记了好多年。当然,我是没有吃过,我爹娘早些年也去了,否则今日倒是可以让他们尝尝看,是如意你做的好,还是那对夫妻做的好。”
“扯我做什么?”刑如意托着下巴:“所谓民以食为天,咱们平时吃饭,只为吃饱肚子,富贵人家呢,是图吃个新鲜,吃个味道,至于那些老人家,则是为了吃个回忆。纵然我做的再好,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幸福感觉,有什么可比的?”
“说的也是,像我总惦念着小时候家门口柿子树上结的那些个柿子,总觉得香甜无比。可前些日子,我回去也摘了一些,甜归甜,但味道总觉得不大对,似乎没有小时候那般好吃了。”李四娘摇摇头。
“嫂子还是说鱼庄的事情吧!”铃铛急切的催促着,两只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八卦的光芒。
“听我爹娘说,在那鱼庄开到快一年的时候,出了两件事情。一件是掌柜的妻子怀孕了,这是一件喜事,为此鱼庄掌柜还特意赠鱼一天。第二件是在赠鱼之后不久,鱼庄就发生了火灾,一夕之间,所有的东西全部给烧毁了,掌柜的妻子,也可能就是咱们刚刚看到的那位老妇人,因为外出置办东西,所以逃过一劫,至于掌柜则是生死不明。有人说,在火灾之前,曾见掌柜的出去,人并不在鱼庄里;也有人说,那鱼庄掌柜是给活活烧死在里头的;更有传言,说是鱼庄掌柜,携带着全部的银钱,跟一个女子私奔了。总之众说纷纭,被当做悬案传了许多年。”
“悬案?”
“是悬案,因为据说当时官府并没有在烧毁的鱼庄里找到掌柜的尸体。但这些也都是听说的,具体如何,估摸着现在也没有人记得了。”李四娘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第三件事,是在鱼庄发生大火后不久,掌柜的妻子就改嫁了,但嫁给谁,嫁到了那里,也是个秘密,没有人知道。”
“一个悬案,一个秘密,看来二十年前的鱼庄大火,还真的是别有内情啊!”刑如意叹息着,忽然想到那个跟在老妇人身旁的影子,难不成,他就是当年的鱼庄掌柜,那老妇人的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