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刑如意自己带的衣服,都是花重金在洛阳的锦绣坊里定制的。若是在洛阳,穿着倒也无妨,毕竟洛阳连纸都贵,豪门贵妇也是满大街的转悠,就算穿一身锦绣坊的衣服在城里晃荡,也不会太过引人关注。云家集却是不同,毕竟镇子小,太过招眼,容易给自己惹麻烦。
尤其胡家的事情结束之后,刑如意更不想惹人注意,干脆就到镇子上的成衣店采买了几套款式大众,用料一般,颜色比较肃静,不惹人注意的衣裳。拿给慧娘的这套,也在其中。虽嘴上说着是旧衣,可拢共也就在店中时试穿了那么一次。
慧娘穿衣时,也特别留心的看了一下,见成衣店的牌子还在,心中又是一阵感激。只是刑如意既不明说,她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盘算着,改日要去这店里问一问,将衣裳钱还给如意。
慧娘的小心思没有躲过刑如意的眼睛,莫名的,她对这个慧娘又多了几分好感。毕竟,这天下懂得感恩的并不多,倒是惯于占别人便宜的比比皆是。
“夫人之前说,是有事情来找如意,不知道是什么事?”
“慧娘听人说,姑娘这胭脂铺贩卖的不仅仅只是胭脂水粉,对于一些皮肤顽疾,也有奇招,所以冒昧前来,想要问姑娘求一个方子。”
“我这如意胭脂铺的确不仅仅是贩卖胭脂水粉的,也会给客人独家定制一些护理皮肤的护肤产品,另外还会帮人看看病,驱驱邪什么的。”刑如意说着,自己先笑了。她这一笑,慧娘刚刚才正经几分的脸也跟着垮了。
“如意姑娘你,的确与旁人说的一样,是不同的。慧娘倒是好多年,都没有如此轻松过了。”
“夫人前来,可是为了脸上的伤?”
刚刚慧娘在更换衣裳时,刑如意便注意到了她脸侧以及脖颈上的伤痕。那些伤痕,有些奇怪。虽然是人为所致,但颜色却不正常。不是靛青色,就是朱红色,甚至皮肤表面还有一些凸起的症状。
“姑娘你刚刚都看到了?”慧娘说着,捂住了自己的脸:“其实,不光是脸上,慧娘的脖颈、后背以及手臂上都有一些,只不过不如脸上这么严重。”
“夫人这伤倒不像是自己撞的。”刑如意问着,起身,给慧娘倒了一杯茶。
“的确不是!”慧娘喉间一梗,将头低了下去:“这些伤,都是婆婆惩罚慧娘时落下的。”
“婆婆!”刑如意停住了倒茶的动作:“难不成,是你的婆婆虐待你?那你相公呢?他为何不拦着?”
“不!不不不!如意姑娘你误会了,并非是婆婆虐待慧娘,是慧娘自己做错了事情,所以才遭婆婆处罚的。”慧娘连连解释着,可她眼中的委屈与伤痛却是瞒不住的。
“做人家儿媳妇的,孝敬公婆都是应当的。做错了事情,被婆婆责骂两句,责罚几下,也都是应当的。怪只怪慧娘,没有办法讨的婆婆欢心,也没有办法将婆婆交代的事情做的妥妥帖帖。”
“这自古婆媳难处,我是知道的。这世间也不乏强势的婆婆和霸道的儿媳妇,但如此动手打骂儿媳妇的婆婆,如意却当真是没有见过几个。还有你身上的这些伤,如此奇怪,可见你那婆婆用的也不是寻常的打骂之法?难道这些事情,你那相公都不知道?他若不知,说明他不配为人夫君,他若是知情,眼瞧着自己的母亲如此折腾妻子,竟也不敢不问,这就不是配不配当夫君的事情,而是配不配当男人的问题了。”
“夫君他待慧娘极好!这些事情,夫君都是不知情的。”慧娘抿了抿嘴唇,忙得帮自己的丈夫解释:“自慧娘与夫君成亲之后,他大半的时间都在外头忙碌。一家四口,也全靠着夫君一人养活。家中的这些事情,他无暇顾及也是应当的。再者,慧娘也不愿意这些事情扰了夫君的心绪,让他孤身一人在外,心中还有牵挂。”
“那慧娘你今夜前来胭脂铺的目的是……”
“夫君他上一次出门到现在,差不多也有两年的时间了。昨日,公婆接到夫君的来信,说他这两日便回来,还在信中特别说明。此次回来,会多留一些时日,说他与慧娘之间,也应该有个孩子了。公婆担心慧娘身上的这些伤痕,会让夫君看了不悦,这才催促这让慧娘来此处,问姑娘你讨个方子。”
“呵!”刑如意发出一声轻笑:“你这婆婆当真有趣的很,她既在你身上留下这些伤痕,又何必怕被儿子看见?若当真是因为你错了,才责罚于你,大可以与自己的儿子讲明,如此遮遮掩掩,反倒让人起疑,思虑着她平日里是不是在故意刁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