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凉,如今你用不得鬼术,对于这寒气的抵挡自然也要再弱上一些。我刚刚考虑过了,等了了这件事,就将胭脂铺打烊,你呀,就给我乖乖的待在这后院里,安心的调养。”
“你又不与我圆房,我调养做什么?又不着急生宝宝。”
刑如意撇了撇嘴。
“谁说我不与你圆房的。”狐狸低头,专注的看着刑如意的眼睛:“只是眼下还不到时候,我纵是心急,也要先顾着你的身体。你以为,你那个常大哥围着你转的时候,我心里就不慌?”
“你慌什么?”刑如意觉得耳朵根儿有些轻微的发热,她躲开了狐狸的注视,低头,用脚尖轻轻的碰了碰狐狸:“常大哥对我好,我心里头是知道的,可你与我,我与他的事情,我早就与他说清楚了。今生今世,我只能当他是我的大哥。这些,常大哥他也都明白,也早就收起了对我的那份心思。倒是你,无缘无故的心慌什么?”
“傻瓜!只要你一日没有成为我殷臣司的夫人,旁人就都有可乘之机。你以为,你的那位常大哥,当真就放下了?”
刑如意看着狐狸的眼睛,没有说话。她心里清楚,狐狸的话是对的,她更知道,常泰对她的感情,始终是比兄妹多一些的。平日里,她所做的也不过是装傻充愣,自己骗自己罢了。因为只有骗着自己,在面对常泰的时候,心里才不会那么的别扭,才不会那么的自责。
她不是没有想过,与狐狸一道悄无声息的离开,最起码是离常泰远远的,可若真那样做了,常大哥他未必又不会怪罪自己。人,就是这样的矛盾,就是这样的自私,就是这样的既想要所顾周全,又不得不面对自己压根儿就无法周全的事实。
刑如意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有着普通凡人的七情六欲,也有着普通凡人的贪心。她知道,自己潜意识里,也是在贪恋着常泰对她的好。她低头,攥紧了手,越发觉得胸中憋的难受。
“殷臣司,我其实没有那么好的对吗?我知道,我喜欢你,今生今世,我想要嫁的也是你,哪怕你是青丘的狐仙,而我只是一介凡人,你与我之间,只有你陪着我到白头,而是你我相伴到老。可我……却还是自私的想要霸着你,不仅要霸着你,还要牵着常大哥的心。我其实很坏,很贪心是不是?”
“傻如意,这世间的事情本就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感情更是如此。你说你自私,说你想要霸着我。我呢?也与你一样自私,我也一样想要霸着你。明知道,你我的结局可能跟别人不一样,还是忍不住想要将你留在我的身旁。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看着对方变老,而是让对方看着自己变老。我明知道,你与常泰在一起,比与我在一起更好,可我还是舍不得放手。这是你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你的常大哥也一样,他只是做了他的选择。”
“可我心里难受!”
“我知道!等你我成了亲,他自然也就慢慢的将你放下了。放下了你,他才会腾出眼睛去看别的地方,兴许也就遇见了他自己的缘分。”狐狸轻轻的抱着刑如意:“眼下,你要考虑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你的身体。书信,我已经送出去了。算着日子,鹿大娘这两天就会到,有她管着你,我也会省心许多。等春暖花开,你的身体好些了,也就该吃药了。”
这是狐狸自青丘返回之后,第一次主动的说起“药”。刑如意没有接话,也没有打算去问,因为她相信,狐狸既开了口,那便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那今夜呢,我们去哪儿?”
刑如意裹着大氅,钻进马车里。
“你刚刚不是还问我,为什么要将人皮锦衣送给慧娘吗?今夜,我便带你去看看,为什么。”
“你要带我去慧娘的家里?”刑如意掀开厚厚的棉帘:“既是去慧娘的家中,为何还要让常大哥带着衙役与仵作,是不是慧娘她也会跟云夫人和红柳一样,都会在卧房中,无缘无故的失踪?”
“不!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只是这两者之间,也有一些牵扯,索性今夜就一道办了。”狐狸说着,也坐进了马车中,且顺手将刑如意带进了怀里:“若是困了,就小睡一会儿。不然,等到了那里,只怕你想睡也要睡不着了。”
刑如意顺势窝进狐狸怀中,闭了眼,却没有一丝困意:“那个人皮锦衣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