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守妇道,与人通jian。
那一整夜,慧娘都没有合眼,心中既后悔救了那个乞丐,又苦于不知该如何去跟相公解释。可等了两日,等来的竟是相公他为慧娘开了锁,且细心照顾,关于那个乞丐的事情,却是只字未提。”
“不是他们不提,而是我答应了他们的条件,愿意做他们发家致富的工具。”云笙苦涩的一笑:“那日去柴房,为你开锁的人是我,在你床前细心照顾的人也是我,可等你好了,去讨好,去回报,去付出满腔柔情的那个人却成了他。慧儿,我也只是一个寻常的男子,看着你日日如此,我心里也会有怨,也会有恨,我想不出,我与他分明就是那样的不同,你为何竟分辨不出,那个对你好的和对你不好的本是两个人。”
“是慧娘愚钝!”
慧娘低了头,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你可知道,为了不让他们无赖你与那乞丐通jian,为了不让他们将你送到衙门审办,为了将你从那柴房救出来,我都答应了他们什么?”
慧娘猜到了什么,但看着那双眼睛,她却说不出口。她只是那么的看着他,听着他用近乎平静的语气诉说着当年的事情。
“我答应了他们,要帮他们度过灾荒,要让他们衣食无忧。可是慧儿,那个时候的我,又有什么能力去做到那些呢?我将自己关在黑暗的,没有一丝亮光的房间里,像个躲在黑暗之中的老鼠,拼命的思索着,自己该如何从那个房间里逃出去。不仅我要逃出去,我还要想办法,将你从另外一个黑暗的地方救出去。
在阳光都照射不到的角落里,我心中的那一丝光亮也逐渐的熄灭,跟着熄灭的还有我最后的善念。当我最终想到那个办法的时候,我知道,此生此世,我就只能是那个人的影子。这世上,便真的没有了云笙这个人。”
“你,究竟做了什么?”
“杀了那个乞丐!”云笙露出一抹笑来,那抹笑很淡很淡,但在淡淡之中,又夹杂着一丝阴郁,一丝难过以及一丝阴狠:“你也不曾想到吧?那个被你救回来的乞丐,最终还是因为你被杀死了。
我还记得,那个晚上,月光很亮,安静的照在草屋上。我走进草屋,他睁开了眼睛,看见我时,便急切的想要坐起来。
他,竟是个哑巴。在月光下,他用手指着柴房的方向。我知道,他也误会了,误会我是你的相公,所以急切的想要帮你解释,为你证明。
可是慧儿,一个都不能开口说话的哑巴,一旦上了公堂,他又能为你证明些什么呢?
他不能,所以他也不能活着。
我看着他的眼睛,将手伸向了他的脖颈,他没有丝毫的防备。或许,他也没有想到,我竟会想着杀死他。我感觉到他脖颈的柔软,感觉到自己十指上传递过来的力量,我用力的掐住他的脖子,他开始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知道吗慧儿,那一刻,我竟觉得那种声音是那样的好听。因为曾经的我,也发出过那样的声音,那样无助的,哀求的,同时又带着无限绝望的声音。所不同的是,我熬过来了,他却死了。死在皎洁的月光中,死在夜风拂过的草丛中。
我看着他的尸体,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爹娘从房中走了出来。他们看着我,眼中没有一丝诧异,仿佛他们也早已经想那么做了。
我起身,剥掉乞丐的衣裳,用火燃了,然后指着乞丐对他们说:他还年轻,虽是个乞丐,却养的细嫩。你们若当真饿了,不妨将他的肉割来吃。
尽管他们很想吃肉,但他们不敢,至少在那个时候,他们不敢,但他们做的事情,却比自己吃人肉更加的令人恐惧。他们趁着夜色,将乞丐的肉一点一点的剔掉,然后在黎明来临之前包成了包子,再拿到云家集上贩卖。只半柱香的功夫,就赚回许多的银子。看在那些银子的面儿上,他们才同意将你放出柴房。”
慧娘只觉得喉间一阵翻滚,跟着吐了出来。
刑如意本来只是将云笙说的话当个故事听听,可看到慧娘的样子,她的胃也跟着泛起难受,用力抚了好几下胸口,才将那股恶心劲儿给压了下去。
她问狐狸:“云笙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狐狸摇摇头:“人吃人,在你们凡间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事。”
对于狐狸的淡然,刑如意竟无从反驳,因为类似的事件,她的确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