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也许吧!”云曦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那婆婆呢?当年的你,又做了什么样的选择?”
“选择?当年的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呢?我不同意,老爷也会将她纳入房中,我不同意,老爷也会让她生下腹中的孩子。况且,老爷他当时压根儿就没有给我选择。我在房中静坐了一夜,终于想明白,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甚至求什么,我与老爷都不可能回到过去。我所能做的选择,就是不让那颗沙子揉到自己的眼睛里,不让我的平儿受到委屈。
我并没有想要她的命,我只是不想让那个孽种生下来,不想让她再有机会怀上老爷的孩子。我以松口,让她祭拜祖宗为由,将她骗进祠堂,然后让我身旁的人喂下她虎狼之药。那药,果然很好使,只那么小小的两口,居然就起了作用。”
罗老夫人瞥了一眼那桌上布满蛛丝的碗筷。
“也是老天有眼,不忍再看我心中难过,竟将她们母子都收了去。”
罗老夫人阴冷的笑声在暗室中回荡。
云曦下意识的,又用手护住了自己的小腹。
罗老夫人在一阵冷笑之后,突然安静了下来。云曦屏住呼吸,耐心的等着。
“记住,今夜的事情谁都不要说。你从未来过这间暗室,也从未见过兮儿。你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就是老老实实,平平安安的将你腹中平儿的孩子生下来。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我也不会再难为你。”
罗老夫人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却是响在云曦的耳畔。她的身子猛然一颤,手中的灯笼又落在了地上。侧身,她看见了记忆中最为恐怖的一双眼,那眼中带着薄凉,带着冷意以及一丝阴毒。
云曦深吸几口气,用略颤着的声音问:“公公他,是不是不知道兮儿在这里?”
罗老夫人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都隐入了黑暗当中,云曦只能够听见她的声音:“他不知道!他只隐约的猜想过是我将兮儿弄了出去,但却没有想到,我竟会将她困在这罗家祠堂的暗室里。对了,这罗家祠堂是我督建的。老爷他一心经商,府中一切均不在意,就连这罗府都是我一点一滴给建造出来的。所以,他从来都不知道,更没有想过,这祠堂当中居然还有这么一处暗室。”
“公公他,难道就没有去找过?”
“哼!”罗老夫人发出一声冷笑:“他当然找过,甚至最初的几年,他从未放弃过从我的口中套出这个女人以及她腹中孽种的下落。甚至为了找到她们,不惜讨好我,哄着我。可惜,我的心已经冷了,我的这双眼也已经冷了。冷了的心和眼,看什么都是比较透彻的。
我也哄着他,说只要平儿长大成人,只要那女人及她腹中的孩子对我的平儿再无威胁,我便将她们的下落告诉给她。他当然不信,所以这些年,也总借口做生意在外面跑着。可他,到死都不会想到,他要找的人,就在这罗家祠堂里。
还有,你知道老爷他为何还要与我维持表面的恩爱吗?起初,是因为我的娘家,因为那桩生意做成之后,他尝到了其中的甜头。对于男人来说,女人固然可爱,但事业更为重要。他既舍不得那个娇滴滴魅惑着他的兮儿,更舍不得我身后娘家的助力。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不在乎。因为罗家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我的平儿,他挣得再多,也只能落到我家平儿的手里。我已经失去了爱,失去了夫君,我不能再失掉自个儿的脸面,让我的娘家人在背后看我的笑话,说:看看,这就是你当初寻死腻活找的男人,结果呢,还不是一个负心汉。我不能,我总要给自己留下些什么。你说,对不对?”
云曦听着罗老夫人有些疯执的言语,却无法告诉她,对还是不对。同为女子,她相信,在面对同样的问题时,她也一样,会有许多的疑惑,也一样会陷入疯执当中。因为爱的越深,伤的越重,也就越发走不出自己的心魔。
“那我呢?婆婆刚刚说的八字又是什么?”
云曦的话刚刚问完,罗老夫人竟像是一股风似的扑到了她的跟前,两只手紧紧的卡在她的胳膊上,一双阴冷的眼睛则死死的盯住她的脸:“因为,你长着一张与那兮儿十分相似的脸,不仅是脸,就连你的生辰八字都与那个女人十分的相近。或者说,除了你的年份之外,余下的东西,都一模一样。这样的巧合,很难不让我怀疑,你就是她,是从地府里爬出来向我报复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