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立地成佛的机缘,奈何众生痴迷,有渡海扁舟不用,非要自溺其中,选了绝路,又怪得了谁呢?
他们心中有虎,不想着一棍将猛虎打死,反而将猛虎放出,为祸做恶,皆是咎由自取,恶果自食,贫僧所作所为,不过是告诉他们猛虎在何方,至于是放是杀,却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对于葛掌门,亦是相同。”
“荒谬!胡扯!分明是你妖言惑众,引人堕落成魔,你根本不是什么佛门弟子,而是他化自在天魔。”
天魔神通,诡秘难测,虚实转化,有形无形。以他化自在之力,勾动人心诡秘,感应通灵,应人之七情六欲,幻化出无穷真实幻想,恩怨情仇,喜怒哀乐,世间种种,尽在其中。
传闻释迦牟尼证道觉悟之时,有他化自在天魔前来蛊惑,欲坏其道行,最终虽是失败,但释迦牟尼何等人物,寻常天魔别说考验其心智,连近其法身的资格都没有。
佛门修行者中,唯有身具大神通者,在证道天人的时候,才有资格引来他化自在天魔的考验,沉沦者十有六七。
胡来僧闻言笑道:“你们唤我邪僧,那我是佛门罗汉,还是他化自在天魔,又有何差别呢?”
葛连庆气急败坏,这和尚口舌伶俐,自己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真正是无可奈何。
他正欲回去,忽见两道剑光从远方疾驰而来。
“是郑、李两位长老的气息,太好了,请两位长老助我,共同将此邪僧拿下!”
剑光飞至葛连庆面前,化出两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人。
他们对葛连庆的话毫无兴趣,反而叹气道:“我等中计了,有人将《明曜剑诀》拓印了上万本,分发得满街都是,城中百姓人手一本,此时再行追究毫无意义,不如召集弟子,以正式允许他们修炼《明曜剑诀》为赏赐,让他们回收城中百姓手中的剑诀。”
“什么!城中百姓都……”
葛连庆如遭雷击,整个人好像年久失修的水车般,一怔一怔的转过头,望向胡来僧。
“南无胡天胡地佛,施主此刻心中的猜测无误,的确是贫僧所为。”胡来僧坦然承认。
“既然你已经这么做了,为何还要……”
葛连庆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如果他早些得知胡来僧在城中洒出了千万份的剑诀,根本不会去勒令门下弟子交出那区区数十份的剑诀。
既然局势已经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方,就无需斤斤计较,他也会做出跟太上长老相同的妥协,允许门下弟子修炼剑诀,从而稳定人心。
“因为受到考验的人,并非仅是日月剑门的弟子,同样也包括葛掌门你啊。方才你若不是采取恫吓,以刑罚威胁弟子,而是改以平等的交谈,处理问题时退让一步,有容乃大,那些弟子又怎么会着急逃走?
若非你逼得太紧,只要再稍稍等上片刻,就能等到万份剑诀已经抛洒出去的消息。可惜啊可惜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葛掌门一念之间,生出嗔怒,将弟子们尽数逼走了。一啄一饮,莫非前定。”
胡来僧双手合十,表情甚是虔诚,有得道高僧的风范,奈何一张彩脸过于古怪,叫人忍俊不禁,破坏了气氛。
正经和不正经混在一起,宛如佛魔同体,分外别扭。
葛连庆才不管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也绝不承认是自己犯下的过错,他认定一切都是胡来僧在捣鬼,阴谋诡计,布局暗算,令他落入圈套。
“该死的秃驴,你竟然戏弄我!”
怒喝一声,葛连庆人剑相合,化作长虹贯射而出。
“岭上白云舒复卷,天边皓月去还来。低头却入茅檐下,不觉呵呵笑几回。”
胡来僧嘴角挂着嘲弄的笑容,念着禅诗,身形随风消逝,方圆百里内感应不到他的气息,也不知是何时偷偷离去。
葛连庆一剑落空,只斩中虚荡荡的空气,胸中抑郁之气无处发泄,难受得他双目狰红如魔,四下望去,再度盯上屠百灵和黄泉二人。
“都是你们两个,害我中了胡来僧的算计,该死啊!”
日月星辰,剑光耀耀,迎面斩去。
“疯子,明明是你咎由自取,怎么能怪到我们的头上?我们也是受害的一方啊!”
屠百灵愤懑不已,觉得自己又被诬陷了。
黄泉懒得说话,举枪就要反击,她体内的石毒被麒麟玉压制住,尚能支撑一刻钟,便打算速战速决。
忽然间,一只火凤横空飞出,猛烈撞在剑虹上,只见剑气崩裂,倒震出葛连庆的身影。
屠百灵惊喜道:“这种熟悉的火焰凤凰,难道是……”
“欣赏了那么长的一段戏,也该到我登场表演了。”
凤凰火焰消去,罗丰横剑,阻挡在两女的身前,冷面视敌。
“不怕死的,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