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立一根枯竹藤杖,上挂一只紫红葫芦,长得是贼眉鼠眼,尖嘴猴腮,颇有几分暗师鬼君的气质。
这位信奉明哲保身,遇事决不当出头鸟,本来是极不愿趟这浑水,奈何他徒儿和此事休戚相关,亲手杀了碎花真人的徒弟,有这桩事在,再怎么狡辩也脱不了干系,只能硬着头皮上阵。
尽管如此,他也不愿意冲锋陷阵,只在月湖真人背后做个摇旗呐喊,敲锣打鼓,扬声助威的小跟班。
“甚是个什么!黄刚你给我闭嘴,我徒儿死在你徒儿手上,督导不严,这个责任你休想推卸!”
碎花真人怒目瞪了对方一眼,吓得这位连忙举起枯竹藤杖,置于身前挡住视线,好似这么做自己就能躲在后面。
他犹犹豫豫的提醒道:“那个……贫道的道号非是黄刚。”
碎花真人又要发怒,俾日真人忙安抚道:“够了,杭光道友莫要在意,你知道无人叫得准你的名字。”
端木正的师傅叹了一口气,耷拉着眼皮道:“贫道也不叫杭光,其实你们真心想记的话,还是能记得住的,天人修士足够抵挡大道之力的影响,贫道的道号分明是……”
“那种小事怎么样都无所谓!”碎花真人打断了说话,她不屑于去跟这胆小鬼争辩,只盯着月湖真人道,“你家弟子编织的罪名是诬陷的,勾结外教弟子对付同门,在此关键之际,无异于献敌利刃,我家弟子再怎么愚昧,也不可能犯下这等错误,其中的猫腻,大伙都心知肚明。”
月湖真人冷笑道:“证据,本宫的弟子诬陷你们的证据,如果有的话请拿出来,没有的话就请闭嘴。倒是本宫手上,有一份源自那位归墟教弟子的证词,其证实人道盟主动联系她,联手对付本宫的弟子。”她一边说着,一边弹出了一张纸。
碎花真人看完纸上的内容,真元勃发,搅成碎片,咬牙切齿道:“此人本就是诬陷人道盟的帮凶,早已被收买,她的证词岂能取信于人!”
月湖真人冷眼相觑:“也许你脑袋两旁的玩意只是个装饰,但本宫不介意再提醒一次,证据,此人被本宫弟子收买的证据,如果有的话请拿出来,没有的话就请闭嘴!”
碎花真人恨得牙痒,却有无可奈何,她的确没有任何证据,虽然她是一名天人强者,可蔺如恤作为归墟教的九重境弟子,受门派的重视和保护,她不可能将人擒拿过来,炼魂萃取记忆——蔺如恤还指望罗丰与她分享血渊老人的功法经文,站在哪一边不言而喻。
另一方面,当初战斗时的情景已经被时空回溯法术记录下来,证实了蔺如恤的确是站在人道盟这边,甚至不惜受伤来保护荀载略。
至于碎花真人说的猫腻,是其中一段因为搅乱了因果而导致难以还原的画面,尽管月湖真人的弟子自称是为了对付命数类的诅咒,可碎花真人觉得这就是足以证明一切的证据。
但是,她无法还原,破坏一样东西非常简单,重新创造就有着千百倍的难度。
或许极道强者出手可以抚平乱序的因果,将这段情景完整的回溯出来,但宗门的极道强者绝不会插手此事,这是规矩。
就像凡间里,一个乡镇百姓杀了人,不可能出动京师的官差去查案,只能交由当地的县衙审判,无论最后判成了冤案还是水落石出。
彼此不能越级,这就是规矩,有了规矩才能拥有秩序,而门派是建立在秩序上的,如果秩序乱套,整个门派就会趋向崩溃,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皆是如此,两者之间的差异,只是对于规矩底线的定位各有不同。
比如,极道强者插手此事,要还原真相,月湖真人就能以相同的理由出手,彻底湮灭因果,到时候就算虚空强者出手也未必能还原。
彼此都不逾越规矩,才能在秩序中处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