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佛,你是魔。”
“哦,君不见此魔杀气冲霄,犯尽贪嗔痴傲等戒,更造有无数杀业,没有一点慈悲,如何称佛?”
罗丰望着魔神道:“此尊本性真如,明见本心,其心嗜杀,其行残杀,言行合一,知杀、意杀、言杀,这便是佛性,至于慈悲、戒律等,乃是僧侣修行之用,与佛何干?”
伊脩声色不变,反问道:“如此说来,那些域外天魔也是佛喽,毕竟他们也是嗜杀行杀,言行合一。”
“谬矣,此尊明见杀戮心,故而做杀戮行,但域外天魔却不是本性真如,它们行的是欲,而不是心,与佛性差之千里,纵然杀尽苍生,也是魔非佛。”
伊脩脸上挂着笑容,右手忽而结印,绽放出一朵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其色彩与外观的花卉,仿佛大千世界的所有色泽与观感都在其中,流光溢彩之间,说不清的瑰丽万状,道不尽的灿烂无比,那千层万叠的花瓣、以及奇姿异态的花蕾更是繁复至极,随着花卉在虚空似慢实快地绽放,就仿佛有一方瑰丽、复杂到难以想象的天地正在展开。
只听佛子诵经,波罗花开,数不尽罗汉、菩萨、佛陀坐落在这方天地中,谈经论义,佛门清圣之气散溢而出,伊脩整个人的在金光中渐渐呈现透明,如幻似真,仿佛与佛气彻底融为一体。
在金光照耀洗涤之下,一切事物都呈现出一种金刚琉璃般的半透明纯净状态,宛若净土佛国,一种永恒不灭、慈悲广大、生机无限的意境随之而生。
一花一世界!
“阁下现在还认为我是魔吗?”伊脩问道。
罗丰微微一笑,道:“沐恋花曾对我言,扈鹫是心魔峰的弟子,其实她故意搅混了消息,阁下才真正是心魔峰的弟子。”
伊脩此刻施展的正是魔教宝典《秘》上的神通,和佛门神通“一花一世界”几无二别,连蕴含禅意都是相同。
他对自己的身份不置可否,而是指着魔神道:“此物是我心神所化,若它是佛,为何我便不是佛。”
瞬息间,周围的虚空中也开始弥漫起纷飞的花瓣,这些花瓣中同样蕴藏着世界,而且各不相同,这些世界都以意念幻象演化,要说它们是假的,也不完全是,要说它们是真的,也属荒谬,其意境不可用言语形容,也蕴含了无数的诡异与凶险。
人的意识一旦被摄入其中,人世红尘诸般种种酸甜苦辣,爱恨情仇,悲欢离合,成败荣辱,接踵而来,让人五蕴皆迷,深陷其,不可自拔……若是不能守住本心,保住自己的本来面目,神魂甚至有可能散落成千万碎片,各自落入不同的幻象世界,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次聚敛起来。
罗丰不为所获,缓缓道:“我曾听一故事,说一书生与一禅师相谈,书生问禅师,他打坐的时候像什么。禅师答曰,像一尊佛。随后书生见禅师身披黄色的袈裟,便讥道,你打坐时却像一坨****。禅师笑而不语,书生自鸣得意的离开。”
伊脩笑道:“为佛见佛,为魔见魔。”
“此物明明是佛,却因你的心神化成了魔相,可见你心中藏魔。当你心中有佛时,你对生老病死,不喜不厌,视为穿衣吃饭,无不自然。你对一切赞叹诽谤,如如不动,静若泰山。你对真善美,由衷赞美,玉成一切好人好事。你对一切假丑恶,叹息怜悯同时,生大惭愧心,如同己为。因为在你的心里,与众生息息相关,心心相连。众生有难,你,痛彻心骨;众生行善,你心欢喜无限。你与众生同根而生,骨肉相连,休戚与共。你接引众生,脱离苦海,直到彼岸。
当你心有****时,你一叶障目,不见山岳。你为眼前一盆狗食,六亲不认,你呲牙咧嘴,毛发直立,眼冒绿光,凶狠万丈,谁敢靠近狗盆,你就要与它鱼死网破,一决雌雄。你对一切异类,无不仇视、怀疑,你从未快心一笑,纵然面有慈悲,心中却无一丝慈悲。若你不是魔,谁又是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