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入夜之后,禹天来请聂锋散去府上的护卫,又各自先行离去,只剩下自己与聂隐娘师徒两个留在厅上。
在厅内是一张几案正中,一个长颈花瓶中斜插着聂隐娘从西山带回的那一枝杏花。此刻这支杏花的花瓣上沾着些水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显得愈发娇艳欲滴。
禹天来坐在几案后面,手中拿了一本书慢慢地翻着。聂隐娘在几案一侧打横侍坐,在面前摆好了文房四宝,手中捏着一支毛笔,小嘴儿轻轻咬着毛笔末端,双眼望着那支杏花,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却是正在完成禹天来日间布置的作业。
蓦然间,禹天来忽地抬眼望向门外,放下手中的书本朗声道:“佳客光临,在下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话音未落,女尼妙清从厅外飘然而至,她双目注视起身相迎的禹天来,清冷秀丽的脸上现出一丝惊疑之色,冷然问道:“聂锋府中,怎会有你这等高手存在?”
禹天来含笑抬手虚引:“师太且落座详谈。”
妙清缓步上前,在禹天来对面落座,禹天来也坐回原位,聂隐娘则很是机灵地溜到禹天来身后侍立。
坐定之后,禹天来拱手道:“在下禹天来,现为聂府西席,身后这小丫头却是在下的弟子。听闻师太有怜才之意,这本是小丫头的幸运。只是在下蒙聂将军夫妇相托,已经将这孩子收入门下。有负师太一番美意,尚请见谅。”
妙清脸上冷意更盛,语调中也透出冰寒:“原来阁下是要与贫尼争夺徒弟!此女根骨禀赋,是修习我这一门功法的绝佳人选。若交由贫尼教导,她十年之内必臻先天,三十岁之前可成罡气,四十岁之后便有极大希望青出于蓝,超越贫尼而入内景之境。阁下若为其师,可能保她如此成就吗?”
禹天来淡淡地道:“在下既然收了这丫头入门,总不至误人子弟便是!”
妙清冷笑:“口气不小,贫尼却要试一试你是否有真才实学!”
她伸出右手,拈起聂隐娘搁在几案上的那管毛笔,信手挽了一个剑花,柔软的笔锋末端登时透出丝丝犀利剑气,与空气激荡发出嗤嗤轻响。
虽然仍是一管小小的毛笔,但在妙清手中已与一柄三尺长剑无异,那沾着半寸墨汁的笔锋笔直地刺向禹天来的眉心。
“好剑法!”禹天来脱口轻赞一声,右手一招,瓶中插的那一支杏花自动飞入他的掌中,轻轻一抖亦是剑气凛然,反手横格、上挑、回刺,亦是一招奇绝剑式。
妙清双目中的瞳孔微缩。她在灯光下看得清楚,禹天来以花枝为剑,在运剑之时,枝上花瓣以及花上沾着的水珠竟没有落下一片半滴,劲力运用之圆融玄妙,实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当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笔作剑全力应对。
两人坐在座位上,中间隔着一张几案相斗,所有的剑气都束缚在手中的毛笔与花枝之上,出招时绝不会波及周围事物,...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