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精锐战士,又都装备了从官府缴获的最精良的甲胄兵器,战力强悍无比。尤其是这些黄巾力士追随张角日久,每个人心中都将张角奉若神明。这宗教性质的忠诚令他们尽都心甘情愿为张角抛头洒血,到了战场之上,个个都悍不畏死的疯子。
而“太平符令”则是张角本人的贴身信物,凡太平道所属,见令如见张角之面,除非是张角亲临,否则便要无条件听从持令之人的调遣。
如今张角将黄巾力士与太平符令尽都交于禹天来,其中的寄托的希望与信任实在非同小可。
禹天来接过“太平符令”收好,忽地喟叹道:“大贤良师定要动法术吗?能够给官军造成重创的法术固然威力无边,但给施法者的压力和反噬也必定极强,你上次与卢植一战中的伤势一直未曾痊愈,如果强行施展这等规模的法术,只怕……”
张角苦笑道:“道友学究天人,难道还不知某因为心境已破,如今尚未走火入魔便已是万幸,这一身的伤势只怕再难有复原之望。既然如此,索性将这残躯押上来赌一局,看是否能为我太平道搏出一条生路。”
禹天来摇头不语,他很清楚张角的问题所在。张角创建“太平道”,立志要重现传说中黄帝时期的太平世界,使得这世上再无贵贱之别、无盘剥压迫、无冻馁疾病、无欺骗偷盗,人人得享安乐太平。然而当他为实现自己的愿景而掀起这一场扫荡腐朽世界与陈旧秩序的变革之战后,才发现事情的发展与他所想大不相同。
人心难测,人心易变,张角虽然并非不懂得这道理,却没有料到人心之难测易变竟至于斯。起义方有些许成果,那些统领各方义军的首领便各自生出心思,为了权势、财帛、美色,勾心斗角、蝇营狗苟之事屡见不鲜。而那些本为抗暴求生而战的“义军”,在尝到暴力手段换来的甜头后,也渐渐蜕变为只凭本能驱使而肆意杀戮生灵、毁灭一切的“暴民”。
耳闻目睹了这一切,张角心境再也难以保持纯粹如一,一身修为也随之跌退。若非如此,当日他与卢植一战的胜负,实未可知。
沉默半晌之后,禹天来忽地问道:“大贤良师是否想过太平道的未来?”
张角紧锁眉头:“即使此战能胜,只怕也难以改变大局,至于未来只是,某在一时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头绪。”
禹天来缓缓地道:“贫道这里却有一个主张,但还要看大贤良师是否下得了决心?”
多日来的交往,张角早已知道禹天来胸有乾坤锦绣,闻言登时精神大振,急忙问道:“道友要某下怎样的决心?”
禹天来一字一顿地道:“破、而、后、立!”随即便将这些天在心中所思的一个计划向张角娓娓道来。
张角默然良久,先向禹天来郑重施了一礼,然后认真地道:“道友之见,令某顿开茅塞。此战之后,某当再与道友详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