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拉娜市长的怒火已经升至顶点,她咬着牙说:“布雷德罗,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罗锋没理会她的质问,转向了用匕首挑断绑着佛南登一家人绳索的路西特:“你的鼻子先寄放在脸上吧,我有空会去取的。”
他眯着眼对路西特冷笑道:“你真当我看不到你?你以为这种掐头去尾,断章取义的幻象记录能当成证据?”
“掐头去尾?断章取义?”
路西特怒道:“满口谎言的骗子!我的记录是完整的,这不是你一两句谎言就能掩盖的事实!”
“哦?看来你是不肯悬崖勒马了。”罗锋道:“你应该知道作伪证是犯罪的吧?”
“真是笑话!我当然会对我提供的证据负责,到了法庭上,我愿以提尔的神名起誓,发誓我所说的,我记录的都是原原本本的事实!”
拜拉娜市长已经忍无可忍,不愿再与布雷德罗纠缠不休,她举起手,冷声道:“卫兵们……”
等待多时的安姆城镇卫队立刻举起长枪,做出冲锋姿势,要将邪恶之徒当场擒下。
“等等!”
罗锋却举手阻止:“难道你们不询问一下所谓的‘受害者’的证言,就要对我这个所谓的‘加害者’动手吗?”
在场诸人闻言都是一愣,他们忽然发觉好像的确忽略了这一步,全是因为现场情况十分明了,几乎不需要受害者诉冤就能判断出他们受害的事实。
而受害者佛南登一家人也十分古怪地在城镇卫队冲进来之后就一言不发,面若死灰低头不语,反而被忽略。
之前众人都以为这一家人身心受创,疲惫不堪,才无力说话,现在一想反而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这有什么好问的……”路西特嘟哝道:“就在城镇卫队冲进来前一刻,老佛南登还在怒斥你,我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拜拉娜市长却不会这么不慎重,就算事实明显、证据确凿,她也懂得安姆法律中“程序合法”的条款,如果执法者执法过程有纰漏,讼棍们在法庭上也能借机生事,煽动陪审团。
女市长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老佛南登的肩膀,吸引他的注意力。
“佛南登先生,您还好吗?我是拜拉娜市长,请您提起精神振作片刻,指认一下加害您和您家人的凶手,市政厅是你坚实的后盾,一定还你公道。”
“啊?”
老佛南登这才回过神,他茫然地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眼神闪烁而慌乱。
“不要害怕。”女市长尽量用轻柔的语调说:“你和你的家人都安全了,凶手再也不能威胁到你们,把你的遭遇说出来吧。”
老佛南登看了女市长一眼,满脸的困惑,像是在尽力思考,憋了一阵之后,他竟向罗锋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罗锋微笑着,对他耸了耸肩,没有出言回应他的求助。
“呃……布雷德罗先生。”老佛南登索性直接问:“我到底该怎么说?”
唐小天万万没想到,这位刚刚还怒火冲天喊着罗锋是恶魔的老父亲竟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罗锋教他如何说证词。
女市长、竖琴手和女刺客也都被佛南登的问话搞得愣住,她们预想中流着一把辛酸泪,对恶魔罪行不停控诉的场面没有发生。
受害者反倒问加害者该怎么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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