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笑了，又哭了

    纪沐笙发现自己一点都不爱宁灵珊。

    他错了。

    他爱的人，不该是宁灵珊。

    “沐笙，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我知道你生气，我跟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了，我不会再那样做了，沐笙，我爱你啊……”

    宁灵珊一边哭，一边说。

    如果是过去，纪沐笙肯定会把宁灵珊揽进怀里，心疼哄她。

    但现在——

    “宁灵珊，你应该庆幸你那颗心脏是叶晨的，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你害死叶晨，就该一命抵一命！”

    这世上没有叶晨了，关于叶晨，什么都没了，唯独宁灵珊身上装着的心脏，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是叶晨的。

    所以纪沐笙默许了宁灵珊活着。

    “不是的……沐笙，你明明爱我的，为什么现在你为了叶晨伤害我？沐笙，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不是吗？沐笙，我爱你那么多年，我……”

    “够了！”

    纪沐笙走到门口打开门，“你的爱让我觉得恶心！宁灵珊，我对你的容忍只有这一点了，你现在就滚出我家，永远都不要过来了！”

    “沐笙……”

    “滚！”

    宁灵珊被赶了出去，自此之后，宁灵珊再也没能靠近纪沐笙。

    纪沐笙在叶晨离开后一个月，跑到叶晨的墓地忏悔。

    他看着墓碑上那张笑靥如花的照片，心底是一阵一阵的痛。

    他还记得，那年C市的夏天比往年还热，他受邀到C大开讲座。

    天气很热，车子停在教学楼前，他从车子出来，感觉到来自大自然的炎热气息，他皱了皱眉，正要踏步走进教学楼，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糟了糟了，要迟到了！主任又要训我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那声音的主人就跑到他前面去了，他抬头，就看到她鹅黄色的裙角随着微风轻轻飞舞，一头黑长的秀发在空中旋转。

    那是第一次相遇。

    之后，他开完讲座，从教学楼出来，再次遇到那个黄裙子的女孩。

    她站在太阳底下，小手搭在额头上挡太阳，她站得笔直，脸上挂着笑容。

    她前面站了一个男生，手里拿着一张纸，应该是情书。

    她摇摇头，对那男生笑了笑，转身走了，没有接那封情书。

    那是第二次相遇。

    后来，他认识了她，知道她的名字。

    叶晨。

    夏日晨光。

    后来，叶晨向他告白。

    再后来，他们结婚了。

    叶晨成为他的妻子，他还记得，她为了当他的好妻子，配得起他，扔掉了衣柜里所有稚嫩的衣裙，换上了得体大方的裙子。

    他再也没看过她穿黄裙子的模样。

    回忆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人泪流满面。

    纪沐笙伸手在那张照片上摸了很久，从她的额头，到眼睛、鼻子、嘴角、下巴……宛若珍视。

    他笑了，又哭了。

    他在那里，整整跪了三天三夜。

    那三天，他没有吃过半点东西，没有喝过一滴水，一个人在墓地里跪了三天。

    特助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晕过去了。

    他的手里，紧紧抓着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