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志虎赶到陈庆福家中时,陈庆福心境已经沉静下来了。
“你说他要把黄鑫林也叫上,这是什么意思?”陈庆福眉峰微锁,有些不解。
“嗯,我和黄鑫林还有他前年一起在省委党校学习,勉强算有同学之谊吧。”雷志虎也不确定,“我本来说就我和他一起坐一坐,但他说把老黄也叫上,我也就答应了。”
“没这么简单吧?”陈庆福脸上神色沉凝,“童云松这段时间是频频下县里,而且下的时间都不短,每个县都要呆上整整一天,却没有到我们市区几个区里来,气势很足,杨书记也提醒我们自己工作拿稳一些,关键时候别掉链子,没准儿这就是尚书记再找开刀的对象了。”
雷志虎点点头,“我知道,杨书记也和我打过电话提醒了,不过尚书记他们如果真的要找下刀对象也不该是我们才对,现成的多了去,找我们撒气,这不是张冠李戴么?难道说他们还能不清楚马德明是谁掀翻的?何况,我觉得现在条件恐怕还不成熟吧,纪委和政法这条线尚书记他们一直没有插上手,哪有那么简单?”
陈庆福赞同雷志虎的意见,但是却也很沉重的道:“志虎,我估计省里现在是下了决心了,和以前还有些不一样,尤其是这一回毕华胜没能上,我估计省里边就会另有打算,咱们虽然说没作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但是工作这么多年,又是一大家人,这年头说不搞株连,但是到具体实施时,只要有心人要作祟,那就很难说。何况谁能保证自己没有一点儿差错,就怕被人拿住借题发挥,最后在落得个杀鸡儆猴,那就丢人了。”
雷志虎知道陈庆福在担心什么,陈庆福本人倒是没啥说的,他能信任陈庆福也是因为陈庆福本人还是过得硬的,就算是有些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是这个人心胸宽广,而且在经济上也算是比较干净,也能用人,他三个子女中老大老二都没问题,唯独这个老三劣迹不少,若是被人拿住了把柄一阵狠打,很难说会不会牵连到他身上来。
所以在雷志虎提到陈建祥的事情时,陈庆福也是咬牙切齿,恨不能亲自去教训那个孽子。
“陈书记,那你的意思是……”雷志虎也吃不准陈庆福在想什么,现在尚、黄双方都还在积蓄实力,虽然马德明被打落马标志着双方已经撕破了脸,尚权智不可能不反击,但是在他看来尚权智这一方依然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以尚权智已经隐忍这么久,不会这么轻易出手,但一旦出手,恐怕就是致命的。
陈庆福沉默半晌,这才淡淡的道:“志虎,你和陆为民既然有这层关系,不妨多加深一下,他把黄鑫林叫上,恐怕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其中必有深意,我估计你们接触中就会感受到他的意思。”
见雷志虎还有些不太明白,陈庆福摆摆手,语气里也是有些淡漠。
“我了解过这个人在丰州那边的表现,都说他是靠搞经济起家,这话没错,但是很多人都忽略了他的心机手腕,我听说他在双峰担任县长时就能借势把********压得喘不过气来,而且还把几个人送进了大狱,而到阜头时间虽短,三五两下,就把纪委书记和县委副书记两个地头蛇硬生生撵走,哼,谁要是小看了他的政治智慧和手腕,只怕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雷志虎心中一凛,“陈书记,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来……”
“多接触,多了解,听一听他的想法,你不是说他对宋州社会治安很不满意么?这固然和我那个孽子有关系,但是这大概只是一个由头,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听其言,观其行,我们就知道他的意图何在。”陈庆福按了按自己突突猛跳的太阳穴,“我觉得那个时候快要来了,宋州恐怕是真的需要一场甚至是两三场的大动大乱才能有不破不立的格局出现。”
“陈书记,你不是说毕华胜不也是获得了省领导的支持么?”雷志虎犹豫了一下才又问道。
“哼,省里大佬们的心思谁能猜得透?我只知道毕华胜当初是获得了某位大佬的支持,但是省里不是哪一位就能一手遮天的,而领导的心思也不是下边人可以轻易揣摩透的,他们可以今天觉得你条件符合可以上,也可以明天觉得你有问题让你下,这一切都需要随着大局变化而变化,一句话,因时而变,因势而变,千万别去寄希望于什么人会无条件的支持你。”陈庆福沉沉一笑,叹了一口气,“在这条路上走动,就得要有这个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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