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以来都未曾遇到过的洪水,我觉得我们需要未雨绸缪,把准备做得更充分一些。”陆为民硬着头皮解释,但这个理由他在市政府常务会议上就用过了,并未获得大家的认同,这个理由显然难以让童云松满意。
“哦呵?你陆为民是东海龙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比国家气象局和省气象局更懂气候变化水量丰枯?汛情年年有,省里知道,市里相关部门也清楚,市政府常务会议上也有明确意见,怎么,你觉得你比别人都更聪明睿智,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别人都是蠢人,鼠目寸光,唯有你胸怀天下?”
童云松说话素来谦冲,即便是批评人也很少有重话,像今天这样用讥讽揶揄的语气的来挖苦人,而且还是挖苦陆为民这个他原来最为欣赏信任的副手,若是有人在场,只怕眼珠子都要落在地上。
陆为民低垂着头苦笑,他知道这一次是真把童云松给激怒了,这大概也是因为觉得太过信任自己而又感觉到被自己背叛的缘故,陆为民也知道童云松愤怒的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自己背着他做了这件事情。
“唵,说话啊,陆市长,你料事如神,掐指一算,就知道我们宋州今年要遭遇千年不遇的大洪水,如果没有三倍的防汛抢险物资就得要水漫金山?”童云松仍然不解气,这个陆为民太可恶了,居然给自己来这一手,简直是视自己如无物,如果不是对陆为民的底细有些了解,加之也了解了这些物资装备采购渠道,童云松真要以为陆为民在这里边有什么猫腻了。
“童市长,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妥,我不该在没有获得市政府常务会议通过的情况下就擅自做主继续采购防汛抢险物资,但是童市长,请您相信我,我绝对是处于公心在考虑这件事情,这一点请您务必相信。”陆为民叹了一口气。
“为民,我相信在那一次市政府常务会议上已经把理由和各方面情况考虑得足够周详了,怎么,你觉得市政府常务会议研究的事项不足信?还是你觉得自己的判断更准确?”童云松脸色阴沉如水,语气也变得更加冷淡。
“童市长,我了解到一个情况,那就是关于长江江堤、宋河河堤以及八里湖湖堤多处防洪设施在建设期间可能存在质量问题,……”
陆为民此话一出,让童云松吓了一大跳,“为民,这话可不能乱说,有证据么?这些反应从何而来?”
陆为民苦笑着道:“童市长,如果真的有证据,我还不早就提出来了?这几段江河湖堤建设时间都是在九十年代初期了,那时候你我都还没有来宋州,本届市委市府班子中当时还在担任相关领导的人几乎没有,而且时隔七八年了,就算是当事人也未必清楚当时的情况,除非他是经手者,问题是谁这个时候又愿意来自寻麻烦没事儿找事儿呢?我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听到了这方面的反映,当时我还有些不以为然,毕竟时隔太久,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妄测或者胡诌呢?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今年上半年气候异常,进入六月之后本地雨水和上游来水都远远超出了往年,加之我们宋州的蠡泽湖区由于前几年围湖造田,造成蠡泽湖的调蓄功能急剧下降,所以我很担心一旦上游洪水来势太猛,我们宋州这边这几段江河湖堤出现问题,所以我就擅自……”
童云松脸色阴晴不定,如果说陆为民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擅作主张,那倒是情有可原,但是他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令人不可思议。
“为民,你既然获知这些方面的消息,为什么不在会上提出来?为什么不让有关部门调查核实?”
“童市长,我都说了,这只是我无意间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可以说道听途说也没错,根本没有证据,就算是纪委那边获得的情况那也是九十年代初期的一些反映而已,缺乏必要的证据,当时纪委就没有查出个一二三来,现在怎么查?但是没有证据却不能就说没问题了,有些事情我们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尤其是在这种事关全市生死攸关的大问题上,我真是不放心,那几段堤坝我都亲自去看过,而且也让市区两级相关部门的专业人士看过,但都看不出什么来,真要查个通透,那就只能是挖开看,可这种事儿能做么?”
陆为民苦笑着摊开手,“我也想让纪委或者检察院调查,但您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合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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