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琴,你不要那么激动,陆市长现在是我的老板,说句难听一点的话,他的一切和我也是利益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难道不着急么?政治这玩意儿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说我们能说政治这个词儿的话。”顾子铭坐直身体,把妻子递过来的凉水一饮而尽,“陆市长是常务副市长,他分管经济工作,尤其是在杨永贵现在基本上不管事儿的时候,这些工作都是他的分内事儿,干得好是应该的,干得差,人家就要戳脊梁骨,就得要攻讦他,谁让他这么年轻就当副市长,谁让他几年几跳,谁让他在丰州那边有搞出那么大阵仗来?”
蔡亚琴气得脸色煞白,“照你这么说,陆市长他干这些事儿都还是理所当然的事儿,那些不干事儿专门在后边说小话,煽风点火的人,倒还成了好人?”
“话不是那么说,在其位谋其政,陆市长是常务副市长,干好这些工作要说是分内事儿,但是干好了,领导能看得见,这就是政绩,也是陆市长下一步升迁的资本,就是这个道理。”顾子铭斟酌着言辞,“在防汛这一块的工作,陆市长手伸得太长了,……”
蔡亚琴顿时大怒,顾子铭连忙摆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听自己说完,“可能也是陆市长太着急了,或者说他有些信不过那些人,防汛这一块工作上有书记市长,下边还有分管副市长,本来他这个常务副市长是没有必要太多关注的,但他不但操心了,而且操心太多了,要求也多,毕市长和宋城、沙洲两个区里边都不太舒服,陆市长也知道,我也提醒过他,但他没有接受。”
顾子铭叹了一口气,“这表面上和八里湖溃堤似乎没太大关系,但是陆市长向尚书记和童市长提出要在全市发布最高级别应急响应,本来这也没错,可是先前陆市长过多的干预市区两级的防汛工作,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而这一次恰巧又出现了八里湖溃堤这样大的事情,陆市长又主动向市里要求发布最高应急响应,市里边在上报情况时可能有些略微虚夸了,而八里湖溃堤对市里影响很短暂,也不大,所以导致了省里在中央那边挨了批评,市里自然也就要挨省里批评,这一连串的事情,如果再被有些人利用起来在里边搅合,很容易引起市里边领导们心里的情绪。”
蔡亚琴听得有些头昏脑涨,丈夫绕来绕去的解释,反而让她有些搞不明白陆市长在里边有什么错了,“你少给我绕来绕去,直截了当说正题。”
“一句话,陆市长在这一次事情中没啥错,但是却让很多人都不高兴了,尚书记和童市长可能觉得陆市长是不是有点儿太冲动了,影响到下边人上报情况也就报得有点儿大了,下边一些人觉得陆市长有点儿越俎代庖了,就这么回事儿,这是我的理解。”顾子铭一摊手。
“这算个什么事儿?难道说溃堤了还不能发布应急响应?何况你不是说陆市长向尚书记和童市长汇报了情况,是他们做出的决定么?至于说后来上报情况,难道还是陆市长授意虚报不成?下边那些人更是无聊,自己防汛抢险工作没做好,不愿意做好,这会儿还要来说陆市长的不对了,有这个理么?”蔡亚琴气哼哼的道。
“行了,我就这么一说,你来这么大劲儿干啥?陆市长自个儿都没有太在意,我总觉得他还有点儿忧心忡忡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顾子铭皱着眉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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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铭猜得没错,陆为民还真有点儿忧心忡忡。
他不是为八里湖溃堤这一次而感到担心,实事求是的说,八里湖溃堤虽然当时觉得非常危险,但是后来看溃堤口并不大,而且在天亮之后得到驻军的支援,另外自己那个让让船只坐沉的意见实际上也早就有其他专家提出来,所以很快付诸实施,顺利堵住了溃堤口,虽然市区也进了水,但是总的来说还算是幸运,没有造成太大损失,而且加上随后一个星期的艳阳高照,长江水位也下降,使得洪水顺利排出。
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很好,但这恰恰是陆为民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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