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民简单听取了魏嘉平和任东来的介绍,和他了解到的情况差不多。
并非是一线工人闹腾,而是那些个难以适应企业兼并重组之后工作量增大的后勤人员,这些习惯了吃大锅饭混日子的机关后勤人员,突然间被抛入市场,需要重新适应一个崭新的社会,培训后到车间,要么就是到劳动服务公司去干三产,而且还只能使过渡,迟早要被剥离出去,要么就是拿那可怜的几个钱走人,这一切显得那么现实而残酷。
相比之下,那些原来在一线上班的工人们反而没有什么失落感,很快就适应了新的工作,甚至绝大部分人觉得比以前更好,虽然在劳动强度和组织纪律上与以往不可同日而比,但是一个更为现实的实惠就是收入也增长了不少,就凭这一点就足以打动绝大多数人,多劳多得这个原则在任何时候都是很容易就被大家接受的。
对于这些机关后勤人员,陆为民是没有多少同情心的。
像国营企业这些机关后勤人员,多多少少都有些门道,也不属于十多二十年后专业从事管理的人才,这些人躲在国营企业这个温室里享受够了,一旦撤掉温室,他们各种缺陷就暴露在市场经济下,根本就无法适应新的形势。
聪明一点儿的,反正在后勤部门上班这么多年多少也捞足了腰包,直接买断走人,要么就是混到劳服司那边去瞅瞅,看有没有合适机会,基本上没有人选择培训后再上一线岗,他们也无法再适应那种生活。
“陆市长,这些人实际上就是在和我们博弈,想要逼迫我们做出让步,实际上我们根本就没有让步余地,六七百号人,都是些被大锅饭养闲了的废人,公司拿着干什么?他们也没有心思在学习培训,只想找个旱涝保收的清闲岗位混吃等退休,可是公司没这个义务也没有这个能力来,所以我们只有坚持。”
魏嘉平从进来之后就基本没有说话,一直是任东来来唱戏。
“老魏,老任,新麓山集团的情况我清楚,这些后勤人员也的确不合适再归入公司,那会拖累公司,但是这也是好几百号人,他们形成这种局面也不完全是他们个人的原因,原来那种吃大锅饭尸位素餐的模式让他们变成这样的,他们这批人年龄大多不年轻了,总的有一个解决办法,他们提过他们自己的要求么?”陆为民当然不可能像企业方面想得那么简单,他需要综合评判,哪怕他也对这些人一点儿都不待见。
“提过,就是要求继续保留原有身份,在公司里得到照顾,顺利退休。”任东来摊摊手,“这不可能。”
“这的确不可能,但是有没有考虑过在其他一些因素上予以一些扶持或者说补贴?”陆为民没有理睬对方的态度。
任东来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魏嘉平,“陆市长是指什么?是技能培训还是工龄买断的标准?”
“两者都有,技能培训不能一味只针对一线工车间的工作,也可以考虑其他技能,而且培训成功之后也欢迎他们走出企业,不要只把眼光落在企业内部,另外就是工龄买断的标准,我看过相关文件,工龄买断其实早就有很多企业在试点了,但我们昌江好像还是头一遭,标准也由各地根据当年实际收入标准来确定,我觉得这个路子也许能很有价值意义。”
陆为民的建议让魏嘉平和任东来眼睛都是一亮,这意味着陆为民在态度上是支持新麓山集团的,尤其是那个其他技能的培训,并支持这些人离开集团工作,也就表明市里边在这方面是有考虑的,而不是由企业一家来承担责任。
几个人简单探讨着,陆为民电话又响了起来。
一看电话,陆为民心里就一紧,是花幼兰的电话,这个时候来电话,多半不会是好事,陆为民有这个预感。
“花省长,您好,我是陆为民,……”没等陆为民说话,电话里如冰渣子一般的语言已经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陆为民,我知道你是陆为民,你本事天大,书记市长都没有你能耐大!你在搞什么?你们宋州市委市政府在搞什么?!”
陆为民嘴里有些苦涩,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花幼兰用如此不客气的态度对待自己,这让他有些难受。
他也知道花幼兰不是在极度失望或者极度愤怒的情况下,绝不可能有这种近乎失态的语言,他还不清楚花幼兰究竟是针对什么事情二来,难道是这几百四大厂职工围堵市政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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