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野心处于爆发的时候,眼睛也会跟着受其影响,从而影响到判断力,就像一个人在冲动中看不清事实,不论这个人曾经多么谨慎小心又心思洞明。
“我当然知道前面的路不好走,但是我必须走下去,你在此也不必装出一副给人开示的样子,想做什么,请便!”西门寅说着,手稍用力,挥下了车帘,“起轿!”
龙撵直逼跟前。
西门痕侧身退开,让出了路,目光一直盯着气势恢宏的龙撵离去,拐进下一条路,沒了影踪。
“主子,我们怎么办?”有个宫装打扮的人悄然出现在西门痕的身边,低声询问。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奔向那个位置,就让他去好了。”西门痕收回目光,道。
“我们什么都不做吗?”身边的人问,在眼看着西门寅的人士气高涨,气焰冲天的时候,他们跟随随在二皇子左右的人却跟往日一样默默的隐在各自的位置,沒有任何动静。
虽然他们的主子曾明确的表示过不热衷那个位子,但是现在真要眼睁睁的看着龙位被另外的人轻易谋取?
“宫里宫外的事都不需要我们参与,皇陵已倒,先皇很快就会回來了。”西门痕道。
先皇?那人瞠目结舌。
西门寅所坐的龙撵眼看就要到了昭和殿,乐声也越來越响亮,听來真是振奋人心。
西门寅表面上如同往日人们看到的那般宁静,虽然奔赴的是至高的龙位,但是看不出一丝张扬与霸气,更像是一尊贤者。
也许有的人就是如此,外表与内心如同两个极端,背地里做事狠厉犹如阎罗杀手一般的西门寅,表面上却像是慈悲的圣人,令人望而叹之。
突然,乐声像是被凌空截断,戛然而止。
此时,龙撵刚停在昭和殿前。
沒有众臣的俯首恭迎,似乎世界一下沉寂下來,静谥无声。
“怎么回事?”西门寅坐在龙撵中,问道。
他知道那个大臣一直跟随在龙撵旁,发生什么事一定会先开口。
但是,沒有听到任何回应。
西门寅摒气聆听,只有无数人憋着气息不敢呼吸的声音。
是什么样的情况令所有人如此震撼,惊的几乎断了气?
“西门寅,你可以下轿了。”
一道苍劲有力恢弘大气的声音从昭和殿内的高座之上遥遥传出,闻之便是凝着深厚的功力,但又沒有杀伤力,独有属于王者的威严,令人不禁听而却步,逼迫着再不敢抬脚跨过昭和殿的朱红门槛。
这是属于西门靖轩的声音,但是又比往日多加了几百甚至上千倍的气魄,也许这是他在南疆战场上号命千军万马才会展现的一面,在场的所有宫中的人几乎都是第一次才听到。
不论传闻轩王是多么的骁勇善战,多么的威武不败被封战神,京城里的人见到的只是一个习惯身着素净的白衣的对一切都漠然视之的男子。
那个人虽然很有手段,但是与坐在朝堂正中的人,尤其与那个蓄着一缕长须的西门靖烈差别很大。
西门靖轩,你终于现身了!
坐在龙撵中的西门寅双手暗自运气,随时可以对袭來的敌意发出致命的一击。
來此之前,他已经吃了维持体力的药,能够保他一天一夜身体处于完全康复,功力任意发挥的水平,为了这一搏,他已经做好了十二个时辰之后体力过度虚弱的准备,成败就在这十二个时辰之中。
“众人听令,今日我与大家同在,誓要铲除这个谋害皇上对付太子的逆臣,拿到西门靖轩头颅者,封王赐侯!”
龙撵中,传出的西门寅的声音也不弱,同样是众人从未听到的威严大气,令人面面相觑。
但,还是沒有得到任何回应,就连商量议事的交头接耳声也听不到。
究竟怎么回事?
“谁敢要本王的人头?”
音落,一股如龙吟的呼声由昭和殿内一泻而出,像是龙身飞跃,龙头涌动,搅着剧烈的风浪冲向龙撵。
砰!
奢华至尊的龙撵从轿夫手中抖落,碎片四散,迎空溅开。
西门寅站立在碎成一地的狼藉中,明黄的龙袍落于雪花纷飞中,随风摆曳。
这样被请下龙撵的场面也颇为壮观,候立两侧的人,不论宫人还是大臣均不觉往开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