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影子在对他的方向逼进过来,接着月光,他看清楚那是饿极了的野狗,还不单单只有一只。
每只野狗都眼神凶狠的盯着它,龇牙咧嘴的发出低吼,身上的毛发竖立起来,一步步的对着他的方向逼近过来。
子时已经到了,但是……白泞却一直都没有来。
这一晚上白泞都睡的不踏实,反反复复醒过来好几次,看看外头沉沉的夜色,提着一颗心继续躺着。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第二日沈嬷嬷来叫她的时候,白泞觉得眼皮格外的沉,精神也不好。
洛皇后见她经书都抄错了,就放下手上的画笔问:“昨日没睡好?”
“恩,夜里醒来好几次。”白泞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等会儿让沈嬷嬷来我宫中取安神香回去。”洛皇后也没有深究原因,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白泞看了外头一眼,状似随意的问,“这会儿该上朝了吧?”
“已经开始了。”洛皇后皱眉,“怎么?你有事找陛下?”
提起怀帝的时候,洛皇后的神情显然更加的冷漠。
“没有。”白泞垂下眼。
纵然现在白泞很不想见到卓景,但是很多时候,还真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从皇后宫中走出去的时候,正好就碰上从怀帝书房里走出来的卓景。
他脸色十分苍白,神情很是冷漠,不过倒是行动自如。
白泞松了一口气,松到一半,对上他猛地转过来的视线,又重新把那口气提了起来。
卓景静静的盯着她,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眼角微微挑起,最佳扯了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眉眼上挑的时候比美人还撩魂,仿若万千世界里最明丽的那株花束,你明知它有剧毒,却又不得不承认它的美丽。
白泞被他看的毛骨悚然,觉得有些不妙,转身就要往自己的偏殿走去。
却不料猛地瞧见了身后白景贴的极近的一张脸。
白景脸色阴沉,咬着自己的牙齿道:“我说过了吧?让你不要再到母后这儿来!”
他原本背在身后的双手猛地伸到白泞面前,白泞清楚的看见在他手上,一条手指粗细的菜花蛇被捏住七寸,在他手上扭曲翻滚。
白景和栗夏玩的最好,平常就喜欢抓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没少捉弄人,将皇宫里弄得鸡飞狗跳的。
只是别的倒是还好,但是她怕蛇。
尤其是当白景将手上那条蛇甩过来的时候,她能清楚的看见蛇长大的嘴巴里粉白色的肉。
尖牙都被拔光了,但是白泞还是克制不住的惊叫起来。
白景首先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因为白泞就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意料之外的惊吓!
当冰凉的蛇身落在她的脸上和脖颈上的时候,白泞整个人都僵硬了,另一只手猛地就拍在自己的脸上,她甚至能听见蛇信吐出来的声音。
“拿开!”
她忍不住喊了一句,整个人往后躲,却没注意到她身后是一方池塘。
在白景惊恐的目光之中,她一脚踩空,坠入寒冷刺骨的池水里。
刺骨的冰水往她的口鼻里灌进来,她挣扎着在水面上扑腾,溅起的池水一次次的没过她的头顶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视线模糊的只看得清影子。
‘哗啦’一声。
重物落水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再一次挣扎浮起的时候,她看见碧绿色的池水上,盛开出一片妖异的玄色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