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许自己现在已经粉身碎骨了,她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暗道: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要找到你。
穿过小巷,江成不由加快了脚步,因为此时他离家越来越近了。突然,江成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她穿着一件黄色的保洁员马甲,扎起的头发已经花白,手上戴着套袖和手套,佝偻着身躯正在扫着大街。她不时的将地上的塑料瓶子捡起来,然后放在垃圾车上的蛇皮袋子里,短短不过几米的距离,她便弯腰捡了好几个可乐瓶子,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微笑,只不过每次她直腰的时候都似乎有点艰难。
“妈!”
胡秀兰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喃喃的低声说道:“唉!老了,耳朵不中用了,最近老是感觉大成在叫我!”叹了口气,她继续佝偻着腰扫着地。
江成走近了胡秀兰的身旁,看到她那已经两鬓的斑白,眼眶中的泪水迅速涌现,他再度哽咽的喊了一声。
“妈!”
胡秀兰再一次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她转过了头,在黎明的曙光中,老花眼的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不过这个身影比以前更高,更壮了。
她哆嗦的说道:“成成,是你吗?”
“是我,儿子不孝,儿子回来了。”江成一把跪在了妈妈面前,多年的枪林弹雨他都没有流过眼泪,但是此刻,他的眼泪如同泉水般夺眶而出,此刻的他就如迷失的羔羊投入母亲的怀抱。
母亲也是泪如雨下,抱着江成的头哭的泣不成声,参军七年的儿子终于回来了。自从五年前收到一封儿子的信后,从此再没有任何音信,他和老伴都以为儿子是不是已经牺牲而埋骨他乡。
儿是娘的心头肉,如今儿子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她苦苦思念七年的儿子终于回来了,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双手在江成身上不停地摸索着。
儿子黑了好多,也比以前壮了好多,不再是以前那个文文弱弱的书生样了,摸着儿子胳膊上的肌肉,胡秀兰终于笑出了口:“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此时路灯熄灭了,一轮红日正从东方冉冉升起,天亮了。
......
胡秀兰和江成回到了家,江成发现家里依旧如同七年前那样,只有两件低矮的平房,外面父亲自己动手的盖的厨房依然还在。打开大门,从屋内传来一股霉味,因为阳光被隔壁家所挡了,所以江成家是常年不见太阳的,屋内潮湿的很。
江成走进了自己那间不足四个平方的卧室,卧室还是和七年前一样,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床下放着他以前穿过的皮鞋和冬天的毛线拖鞋,拖鞋还是母亲亲手抠的。鞋子被洗的干干净净的放在床底,床上也是他以前最喜欢的那张水蓝色的床单,书桌上干干净净的,显然是有人经常擦拭。
“成成,你饿不,妈去给你做饭去。”门外传来母亲的呼喊声,江成忙走出去拉着她的手说:“妈,别忙活了,我不饿,爸呢?”
妈妈一拍大腿说道:“哎,你看我这记性,你爸正在小区上夜班,我这就打电话叫他回家。”说着她便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胡秀兰拨了半天,电话才有人接通,对着手机嗯嗯嗯了半天,放下电话满脸焦急对江成说道:“你爸爸在班上因为被人恐吓,心脏病发作了,现在正在人民医院抢救呢。成成,你说现在怎么办啊?”
她的心中不由的又是一阵感叹: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开眼,儿子多年不见,害的自己整天提心吊胆,如今老伴又犯病住院,这个家怎么这么多灾难呢!
江成听后握着母亲的手:“妈,现在别急,咱们先带钱去医院再说。”
“对。”
胡秀兰看着儿子说道,是啊!儿子终于回来了,老两口也有了依靠,自己再也不用为儿子的事情提心吊胆了,现在只求老伴别出事。
说着跑进了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存折,又从一层衣服下面摸出了一沓钞票,江成看了看,也就千把块钱的样子,心中不禁暗叹:爸妈在家过的肯定不好。
胡秀兰从家里拿了钱,带着儿子来到马路上,拦了辆的士向市人民医院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