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虽然屡试不第,但是才名之高,无人不知,胜过他一点半点,那可是雄厚资本,以后考科举都会容易许多。因此大家所出的对子都是挖空心思,绞尽了脑汁。
徐渭气势汹汹,到了第一幅上联的前面,看了看那个年轻士子。
“请问你的大名?”
年轻士子心说莫非我的对联有难度,让徐文长都有了兴趣,拍着胸膛笑道:“在下也是绍兴人,不过不是山阴县,而是会稽县,我叫陶大临,草字……”
“不必说了!”徐渭喃喃道:“幸好不是山阴人。”
陶大临眼里冒火,质问:“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白,你的对联比你的人潇洒多了。”
大家都探头看去,有人还念了出来:“‘脱屣尘缘,别有胸襟洒落’,的确很有心胸,很有境界。”只是大家又不由得想起酒桌的一幕,陶大临设计徐渭,想让他什么都吃不到,哪怕只是玩笑,也和对联的所写有着不小的差距,霎时间,陶大临的脸色变得通红,拳头紧紧握着。
徐渭懒得看他,提笔写到:“结庐人境,不妨车马喧阗。”言下之意,老子就在你们中间,任凭放马过来。
大家都读出了徐渭的狂傲,你徐文长能对上第一个算什么,后面还有一大堆呢!
很快有人高声念道:“海晏河清,王有四方乃作国。”
徐渭不假思索,提笔写到:“天寒地冻。水无两点不成冰。”这是一个拆字联,徐渭对仗工整迅速,又引来一片叫好。
再看第三联,写的是:“水隔笙簧。白日鸟啼花竹里。”这是写景的一联,站在窗口眺望,他们聚会的地方有河水流过,绿竹簇簇,花朵芬芳,白鸟飞翔期间。让人赏心悦目。
徐渭略微沉吟,挥笔就写,一旁的人念了出来,“庭院锦绣,青春人在画图中。”真是难得,尖酸刻薄的徐文长竟然夸起了大家伙。唯有唐毅嗅出了这家伙戏谑的意味,仿佛在说这些人都是小孩子,不值一提,他是老叟戏顽童。
唐毅也不多话,只是默默看着。
经过了几幅对联热身,徐渭的精神头完全上来了,笔走龙蛇。在每一幅对联前停留不会超过三秒钟。
人家写“无求不着看人面。”徐渭对道:“有酒可以留客谈。”有人写:“任铁任金,定有可穿之砚。”他对道:“日磨月削,从无不锐之针。”
对子的难度越来越大,徐渭对得速度却越来越快,几乎不假思索,提笔而就。要知道这些对联都是浙江最顶尖的才子所做,虽然他们的才情不及徐渭,但是各有千秋。这么多人联合起来,就相当于车轮战,一众凌寡,乱拳打死老师傅。
可是谁能想到,徐渭这家伙竟然应付从容,对得如同喝水一般。才华这东西是没法造假的,大家伙此时对于徐渭的大名是一点怀疑没有。
唯一让他们疑惑的就是这么大的才子竟然没法考中举人,真是天妒英才。
有人仰天感叹,可是另外一些人却着急起来,原来一刻钟出头,徐渭已经对上了三十几联,大家第一轮出得对子所剩无几,这还了得!让一人把大家杀败了,以后还有脸活着吗?
“快写!”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几乎同时大家挥毫泼墨,几十个上联快速写成,贴到了墙上,正巧此时徐渭写光了第一轮的对联。其中不乏难度惊人的对子,可是他都应付过来。
兴起之下,徐渭扯下破袄,只穿着单衣,高声叫嚣道:“放马过来!”
他提着笔又冲向了第二轮的对子,依旧是风卷残云,所向披靡,不管多难的对子,都挡不住徐渭的脚步。
学子们可都眼红了,他们也不等徐渭对得差不多,直接写好贴上去。一面墙不够,又清出一面墙,疯狂往上贴上联。
如果说刚刚是车轮战,这回直接变成了群殴战,饶是徐渭才华过人,也难免双拳不敌四手,对上来的总不及新出现的多,宽厚的额头上渐渐冒汗,眉头也拧成了疙瘩儿。
……
“哈哈哈,你们几十个欺负一个,我可看不下去了,拿笔来!”
唐毅看得兴起,高声大喊,沈林急匆匆送来了笔墨,同时还送来了两坛子美酒。徐渭看在眼里,放声大笑。
“青莲居士斗酒诗百篇,我们今天斗酒破对联!”说着徐渭抓起一坛子,猛地灌了一口,淡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出,香气飘满了厅堂。
“能喝到如此的葡萄美酒,真是不负此生!”
徐渭又灌了几口,仿佛打了兴奋剂,又冲向了贴满对联的白墙,在他的眼里,这已经成了惨烈的战场,绝不容许认输。
他如此认真,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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