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把你拉进来?
我尚且无法承受,又怎么舍得你和我一样煎熬?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这话最开始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薄司年是真切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义。
他只能克制。
必须克制。
然而这份克制带给他的痛和重,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他有多煎熬,就有多舍不得让她跟着煎熬。
幸好。
幸好只是他爱她,而她还不知道。
幸好……
薄司年缓缓地笑了,唇角微微勾起,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他看着她。
看着她。
片刻之后,他缓缓地低头……
在她的唇上落了一个轻如鸿毛的吻。
轻得没有一丝重量,可这个轻吻,却是他克制了自己全部灵魂的重量,不然,他怕自己会把她拆吃入腹!
这就够了。
如果再继续下去,他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克制不住,把她也拉入炼狱,让她跟他共受焚心之苦!
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薄司年缓缓地起身,拿了一条薄薄的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身上,他一步步后退,直到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当中。
就好像生生地把灵魂中最重要的一块给撕裂,痛不欲生。
……
薄司瑶忽然惊醒的时候,立刻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十一点多了!
她吓了一跳,看看自己身上盖着毯子,她松了口气。
但还是连忙把毯子掀开到一边,又飞快地跑去薄司擎那边。
廊灯和壁灯都开着,光线微弱,不会影响人睡眠,同时也能给晚上起夜的人照亮。
薄司瑶轻手轻脚地走到薄司年的床边。
“睡着了呀。”
薄司瑶小心地把杯子给他盖好,这才又轻手轻脚地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离开,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几分钟后,床上的人又慢慢地支着身体坐了起来。
睡不着的时候,躺在床上并不舒服。
薄司年下床,走到了床边的藤椅上,坐下,望向窗外。
即便已经到了深夜,S市的夜晚也一样璀璨。
灯光太过绚烂,已经完全遮住了夜空原本的颜色,居住在城市里的人,恐怕都想不起上一次看星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薄司年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
一看,就是一整夜。
次日清早,薄司瑶进来的时候发现,薄司年还在睡,就把早餐都准备好在厨房的蒸屉中热着,给他留了便签纸,就去上班了。
她刚走,薄司年就再度睁开了眼睛,眼球上是彻夜未眠带来的红血丝。
他去洗了把脸,走出来,看到便签,笑了笑,把便签小心地撕下来,收入钱包的夹层之中,里面已经有很多张同样大小同样字体的便签纸……
慢慢地吃过早餐,他走到窗边,拿起手机打电话。
“妈,是我。”
“没事,很好。瑶瑶把我照顾的很好……嗯,放心。”
“我下午的机票,回帝都住一段时间,也就现在有空,等养好伤开始上班了,就又没空了……”
“嗯,您帮我安排下……要求?没什么要求,家庭人品没问题就行,我相信您的眼光,到时候我再见面看看,能看顺眼就行……让您操心了,谢谢妈。”
挂断电话之后,薄司年看了看时间,又给薄司瑶打了个电话。
“瑶瑶,我下午回帝都一趟……没有,现在难得清闲,妈怕我一上班就没空了,说给我介绍几个朋友……好吧,不是朋友,就是相亲,非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吗?不怕戳破你哥的自尊心?”
“嗯,放心吧,没事的,有人跟着我,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好好好,如果有好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我保证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好不好?”
……
云画放学回来的时候,薄司擎正在跟薄司年通话。
须臾之后,挂了电话。
薄司擎的眼神有些复杂,“大哥已经到帝都了。”
“啊?怎么了?”
“他这段时间养伤比较闲,所以妈帮他安排了几场相亲宴。”薄司擎道。
云画愣了一下,咬了咬唇,“那……大哥愿意?”
“是大哥主动让妈安排的。”
“……”
云画无话可说了。
她完全能够理解薄司年此刻的心情,烈焰焚心也不过如此。
薄司擎冲云画伸手,把人拉到怀里紧紧地抱着,低声呢喃:“其实这样也好,这样对他们两个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