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晌,东厂大堂。
内阁首辅申时行、次辅王锡爵、司礼监掌印张鲸、司礼监秉笔王安、陈炬、三法司诸堂官以及陈炬的“幕僚”贺六,齐齐坐在大堂上。
张鲸将惊堂木推到申时行面前:“申首辅,您在我们这些人当中,官位最高。今天这个主审,理应您来当。”
申时行没有搭理张鲸,只是当仁不让的举起惊堂木,一拍道:“带人证,廖芳、林念儿、吕德子!”
几名番役,将三人带上大堂。
申时行问道:“廖芳,你籍贯哪里?做什么营生?”
廖芳答道:“在下祖籍山东青州。至于营生嘛,四海为家,以做巫师,替老百姓驱邪避祸为生。”
申时行怒道:“布下巫蛊大阵,诅咒他人,也算是驱邪避祸么?”
廖芳答道:“禀大人,我布下巫蛊大阵,诅咒皇上早崩,皇三子早薨,是受人胁迫!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张鲸知道,廖芳上道儿了!他连忙问道:“你说是受人指使?是受了谁的指使?是恭妃么?”
张鲸迫不及待的亮出了刀子。申时行、王锡爵、贺六等人心中有数,廖芳要是说“是”,那恭妃和皇长子便永无翻身之日了!
廖芳的回答,石破天惊:“恭妃这名字,我听过。她本人嘛,我没见过!她也没让我替她办任何的事儿!指使我在宫中布下巫蛊大阵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公公你啊!你又让我一口咬定,巫蛊案的罪魁祸首是恭妃!”
廖芳此言一出,大堂之内的所有官员,几乎都屏住了呼吸!
贺六心中疑惑:“这廖芳。。。怎么会在大堂上反戈一击?”
张鲸恼羞成怒:“廖芳!你含血喷人!你胡乱攀扯!我什么时候指使你在宫中布什么巫蛊阵了?”
廖芳的脸上,全无之前的肥胖蠢相。他镇定自若的说道:“您不是说,布巫蛊阵是为了陷害恭妃!让皇长子永远失去做太子的机会嘛?您还说了,您背后站着郑贵妃和皇三子!让我不要害怕!您还允诺,待事成之后,刑部侍郎、吏部尚书、山东巡抚随我挑!”
张鲸站起身,大喊道:“来啊!案犯信口雌黄!着实该打!上刑!”
申时行一拍惊堂木:“张公公,你刚才说了,我今天是主审!主审尚未发话,你这个副审无权下令给案犯动刑!”
张鲸怒视着申时行:“申首辅!这廖芳胡攀乱咬!不打,他是不会老实的。”
申时行直接将张鲸怼了回去:“难道不说恭妃是罪魁,就是不老实?难道你张公公,已将恭妃定为了巫蛊案的首恶元凶?!那今天的五衙会审还有什么意义?直接按照张公公你的意思,给皇上呈个折子,禀明恭妃是罪魁便是!”
张鲸被申时行怼的哑口无言。
贺六忽然给申时行使了眼色,而后道:“申首辅,我有两句话,要问宫女林念儿、太监吕德子。”
申时行道:“六爷请问。”
贺六开口:“林念儿,吕德子,你二人是否参与了巫蛊案,将那些邪魅之物,埋到了娴岚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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