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许多坚固的堡垒么?如果这五万人,固守沿海堡垒,与倭军做殊死搏斗,也不至于两个月就丢了整个朝鱼羊吧?”
柳成龙答道:“尊使高估敝国的军队了!即便这五万青壮士兵,也绝不是什么可用之兵!敝国在大明的庇护下,太平了近两百年。国内并无大的战端。跟女真人的边界冲突,也只是小摩擦。可以说,各级将领养尊处优,早已不知战,不会战,不敢战!”
贺六摇头道:“唉。这么说来,你们就只能指望我们明军伸出援手了。”
柳成龙在贺六面前说出了心里话:“其实,我内心倒是盼着朝军兵败如山倒,而后明军入境,替我们荡平倭奴。”
贺六又是一阵惊讶:“你盼着你自家的军队兵败?这又是为何?”
柳成龙道:“朝军掌握在西人党手中。如果朝军被倭军全歼,西人党在朝堂上就失去了赖以为生的砝码!我们东人党便可以扫除元钧那些西人党奸臣!横竖我们是大明的藩属国。如果朝鱼羊沦陷,大明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你们迟早会替我们拿回丢失的国土。”
贺六轻笑一声:“柳相倒是真看得开。罢了吧,我也跟你透个实底。倭奴要真的占了朝鱼羊,我们的万历大皇帝陛下还真不会不管!”
柳成龙给贺六跪倒:“尊使,我代朝鱼羊百姓,谢过天朝的大恩。”
贺六摇头:“你先别忙谢恩!有件事我要叮嘱你,一定要保护好李舜臣。你们朝鱼羊能打仗的将军不多了。李舜臣是悍将,迟早能派大用场。”
柳成龙道:“这个尊使放心!王上将李舜臣关进京畿道司牢厅,其实就是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因为京畿道司牢厅,不是西人党掌控,而是我们东人党掌控。我们东人党绝对不会让李将军出任何的意外!”
贺六拍了拍巴掌。沈惟敬领着一个人进到了大厅内。
这人四十来岁,名叫蒋夕远,职位北镇抚司百户,乃是锦衣卫中故去的“尸痴”赵慈的徒弟。
贺六道:“柳相,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提防有人给李舜臣下毒。这人名叫蒋夕远,是我们大明锦衣卫中人。他精通验毒,武功也不错。你想个法子,把他安排进京畿道司牢厅。让他贴身保护李舜臣的安全。”
柳成龙道:“这没问题。只是委屈这位天朝锦衣卫上官,要到敝国小小的京畿道司牢厅做个狱卒了。”
贺六道:“对了,我准备在朝鱼羊再待几个月。”
柳成龙有些为难的说:“这恐怕不太好办。您是天朝使者,按照惯例,天朝使者给我们的王上馈赠完礼品,半个月内就要回明国。您要是待上几个月,王上和我们东人党这边倒不会有意见,就怕西人党有非议。”
贺六道:“我代表大明大皇帝陛下来藩属国,自然要遗风问俗,体察藩属国的民情,耗费几个月功夫,又算什么稀奇事儿?哦,对了,这次我带来的国礼当中,有一颗名贵的白杏苗。对外,你就宣称,我要等着白杏苗在朝鱼羊生根,再回大明去。我想,西人党权势再盛,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赶我这个天朝使者走吧?”
贺六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柳成龙不好再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