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两个人,岑九明显更享受两个人独处时的安静时光,家里突然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方敬觉得岑九连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不自在。
“要不咱们去外面住两天?”方敬转了个身,两手扶着后脑勺,一步一退地走着。
有岑九在,他根本不用担心会摔倒什么的,真是放心极了。
“不,家里更舒服。”岑九两手插在口袋里,配合着方敬的步伐慢慢往前走。
“好吧,都听你的。”远处礼炮声响,预示着年关将至。
方敬说:“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过年了,这是你第一次在我家过年,想要什么样的新年礼物?”
“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岑九脸上的表情很冷漠。
“不可能,总会有想要的东西吧。”方敬兴致勃勃地追问着,“你们那……我是说大齐朝的时候,过年你都做什么?你们也过年的吧?”
岑九看了他一眼,说:“像平常那样,训练,出任务。”
暗卫是没有过年这种节日的,即使年底皇帝封玺,百官休沐,他们朱雀堂的暗卫依然是一群潜伏在见不得光的杀手,在黑暗中窥视着,等待着,露出尖锐的獠牙,将任何能对皇权统治产生威胁的人和事彻底铲除。
“过年还要加班呀?”方敬道,“你们的皇帝一看就没学过人力资源管理,这样是不行的,身为老板不但要监督手下的员工努力工作,也要考虑员工的福利照顾员工的情绪呀,这样涸泽而渔的方式不利于可持续发展。”
方敬说完又觉得有哪里不对,涸泽而渔不是这样用的吧。
岑九摸了摸他的头,没有回答。
一群连姓名都被舍弃,只有排行代号的人,又有什么可值得让那一位费心的呢?就好比一个物件,人们只会在意他好不好用,又怎么会花心思去在意一个物件到底有什么想法呢?
他们这些暗卫,在那一位眼里,可不就是一个物件么?没了就补充。
岑九不说话,气氛沉闷下来,方敬心里有些忐忑,心想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碰触到了岑九的伤心事。
即使岑九不说,方敬也从对方隐隐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大齐朝的暗卫估计不是一群有多高地位的人,岑九当年肯定吃了很多苦,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活了下来,然后在那个不起眼的午后,与他相遇。
“不说我了,你呢?”岑九反问,“你想要什么?”
“想要的东西太多啦,说一天也说不完。”方敬说,“小的时候大家都穷,有钱都买不到东西,过年就想要好吃的糖,想要好看的新衣服,大一点上学了,又想天天生病逃避上学。后来家里穷了,又想要好多好多的钱,想要一个又高又帅的男朋友,最好能和这个男朋友一辈子都在一起。”
岑九认真地听,听到后来冷漠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笑,对方敬的愿望表示了肯定:“你的人生很有目标。”
人生很有目标的方敬先生开始暗挫挫地想,男朋友人生太过苦逼,以至于连愿望都没有了,肿么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