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肉啊肉,多久才能吃上啊?不过现在也还好,偶尔还能偷个香,也算是沾了点儿油荤。
轻弦还要说什么,贺连决给他递了个眼色制止了他的话,“小回说什么就是什么,爷照做就是了,你也是,不得置喙。”
“知道了。”轻弦当即恭敬的应了。
楚雁回抬头,疑惑的看了看轻弦又看向贺连决,“景大哥,我怎么觉得轻弦好似对你很是恭敬的样子?好像他是你的人一般。”
艾玛,你这感觉也太灵敏了!
轻弦知道他家爷的心思,顿时吓得不敢说话,贺连决心里亦是咯噔了一下,撇撇嘴道:“他既然被上官誉派来供咱们驱使,自然要对咱们恭敬一些。再说我功夫比他好,他若是对咱们不恭敬,我一掌劈了他。”
爷,你够狠!为了个女人能做到你这个这步,简直是咱们大昭第一人了!
“是吗?那敢情好,以后我的话轻弦也不许质问。”
轻弦连忙道:“嘿嘿,楚姑娘,那是自然,在我心里,你就跟我前主子一眼,那是神一般的存在。”
“贫嘴!”楚雁回不再纠结这事,提了两块五花肉就往明韩氏家以前的灶房走去。
轻弦赶忙将剩下的几大块肉屁颠屁颠的提了进去,贺连决满意极了,这家伙,是个有眼力价的!
忽然,他发现一道几不可见的青烟停驻于村子西面、也就是鸡公山方向的天空中,久久不散,若不是他太熟悉,必然是发现不了的。
“小回,我去鸡公山兜一圈,看能不能打个猎物回来。”贺连决对楚雁回喊道。
楚雁回斜睨着他道:“景大哥,你该不是逃避和我去洗猪大肠吧?”
“哥哪能是那样的人呢?”贺连决忙道:“还有机会的不是吗?如果一会儿大伙觉得好吃,你明儿再买,我去洗可好?”
楚雁回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这可是你说的。”
贺连决佯装没看见,“大丈夫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我相信你了。”楚雁回这才妥协,“咱们家里的灶房墙上挂着我自制的竹弓,你最好能猎两只狍子回来,晚上燃上篝火,让做工的人都留下来,咱们烤狍子吃。”
“嗯,没问题。”贺连决要走也不忘做好安排,“轻弦,一会儿你将猪大肠给端到清凌河去,要是被我知道你偷懒让小回自己端那么重的东西,爷定扒了你的皮。”
轻弦很受伤啊很受伤,“景公子,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最好。”贺连决不再多做停留,闪身便不见了。
这男人,真是的,她哪就有那么娇气了?楚雁回虽是这样想着,心里却是吃了蜜似的。
因为家里吃过回锅肉,所以对于烧猪肉皮,明秀很是拿手,只见她以火钳夹着五花肉放在灶膛里泛着烧着,肉皮被旺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没一会儿便肉香味四溢。
余光瞥见明香过来,明秀故意扬声道:“大姐,景大哥对你真好,你和景大哥相处也越发的融洽了,等咱们的屋子砌好了,你们便把亲事给办了吧。”
明香喜欢她姐夫的事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女人,她大姐好心收留她对她来说可是天大的恩德,没想到她竟还敢觊觎她姐夫!要她说,她们就不该放这样一头狼在身边,太危险了。
哼,姐夫只能是大姐的!
楚雁回嗔道:“你这丫头,怎地比我还着急?”
“我能不急吗?姐夫那么俊,我担心有些人不长眼,把姐夫抢走了怎么办?”
明秀意有所指的话使得明香的脸色顿时不自在极了,她已经放弃了,真的放弃了啊。
“呵呵。”楚雁回知道明秀是在维护她,柔柔的笑道:“要是他那么容易就被人抢走了,便走就是了,我还稀罕他干嘛?这世上好男儿多的是,我才不会揪着他一棵树吊死呢!不过二妹你放心,你姐夫没那么容易被人抢走的。”
最后一句话楚雁回说得很是肯定,轻弦连忙附和道:“对,景公子绝对没那么容易被抢走的。”
虽然不赞成他家爷和这个小村姑在一起,可是他家爷都一头栽进去了,而且还是那种不动情则已,一动情就一发不可收拾的人,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呵,轻弦大哥知道的还真不少。姐,这块肉烧好了。”明秀好笑的说着将肉夹了出来,扔到一旁备好的装了半盆水的木盆里,刚烧起来的肉烫得很,入水后,竟是长长的“嗞”了一声。
楚雁回当即拿了刀开始刮被烧得漆黑的肉皮,一刀下去,厚厚的一层油锅巴被刮去,露出被烧得金黄的颜色。
“雁回妹妹,需要我帮忙吗?”明香问道。
楚雁回装着这会才发现明香,忽略她难看的脸色道:“明香姐,你脚伤了就去坐着休息吧,等你伤好了我再安排你做事,你放心,我会给你开工钱的。”
明香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你们留我住在这里已经很好了,哪里还要工钱?”
“呵。”楚雁回笑道:“我们家给别人开的工钱都是八十文一天,村长爷爷为了给我们省钱,给女人和孩子开的是六十文一天,你觉得你花得到那么多吗?好了,你别和我犟了,快去休息吧。”
明香怔然之后,乖顺的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哎呀,雁回丫头,你们怎么先做上了?”钱素娥的声音在屋子转角响起,接着来做饭的几人都来了。
见来了一帮老老少少的女人,轻弦也不好意思多呆,对楚雁回道:“楚姑娘,我先把猪大肠端到清凌河边去了。”
楚雁回点点头才对钱素娥等人道:“我今儿做两道你们没吃过的菜,你们只管清洗蔬菜就好了。”
几人二话不说便清洗的清洗,切菜的切菜,忙得不亦乐乎。
贺连决带着竹弓刚刚出现在鸡公山外围,一道纤瘦的黑影便跳了出来,拱着手单膝跪在贺连决的身前,恭敬的道:“轻歌见过主子。”
她的声音如她的眉眼一般清冷,好似除了眼前的贺连决外,任何东西在她的眼中都如无物一般。
贺连决身姿笔挺,不怒而威,“起来吧。”
轻歌站起来,身量高挑,一袭黑色劲装以一条同色的绸带束着,多余的部分垂在右腰侧,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她的腿又直又长,裤腿塞在黑色的软靴里,看起来很是帅气。
“你可知道这次让你来是什么任务?”贺连决对于这些都视而不见,在他的眼中,她只是他的属下,仅此而已!
轻歌双手垂着,恭敬的道:“回主子,属下听轻弦说,是来、来服侍一位姑娘。”
轻弦传回去的消息并没有说起是什么样的姑娘,只是让她来服侍。心里虽是不甘,却还是来了,因为爷的命令不得违抗!只是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需要让她堂堂骁勇将军身边的乌衣十八骑的一员来服侍?这姑娘到底有什么来头?
“不是一位姑娘,而是你们未来主母!”贺连决以不容置喙的声音道。
轻歌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便是这一点反应,也足以让熟悉她的贺连决知道,她在震惊。面巾下,轻歌咬了咬唇,终于还是问道:“主子,这事王爷知道吗?”
贺连决的眼睛危险的眯起,“爷的事爷自己可以作主,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这种话,爷不想再听到第二遍,否则……逐出乌衣骑!”
这话近乎凉薄,仿佛十多年的情谊随时都可以斩断。轻歌没有半分的委屈,赶忙跪下去道:“轻歌知错,请爷责罚。”
“责罚倒不必,你只要记住,对她的话绝对服从,她在你在,如若受到半点伤害,你便不用回来了。”
轻歌从贺连决的话语中听出了他的认真以及对那女子的爱护,当即道:“属下定当以护主子的性命一般护她,她若受到任何伤害,属下愿引刀自刎!”
“嗯,起来说话吧。”待轻歌起来后,贺连决道:“你一会跟着我去认一下人,然后自己想办法接近她,让她毫不怀疑的接纳你。另外,爷失忆了,如今叫景澜,她很聪明,可别露出马脚被她识破了。”
“属下谨记于心。”轻歌垂首道:“回主子,那个吴状元一早从万隆县出发,想必午时便能抵达新河村。”见他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又道:“文侧妃的人又开始行动了,正在到处搜寻你的下落。”
“嗯。”贺连决的反应依旧淡淡的,兀自朝密林深处走去,“跟我去打猎吧,她想吃狍子肉。”
“是!”
轻歌听出贺连决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柔了几分,自然听出他口中的“她”乃是那个女子。心想那女子能得她主子这般对待,一定很了不得。
然而等她跟在贺连决的身后悄悄潜到楚雁回家的屋顶见到她的时候,眼中是抑制不住不住的失望。
那个女子分明就是个村姑,容貌只能算得上清秀,此时正系着围裙在灶台边挥舞着锅铲,没有半点可取之处,比起容貌秀美知书识礼长袖善舞的轻舞,差得太远太远了。
这样的女子如何配得上她家主子?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