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查探了好几座营帐,都空无一人,萧问情感到一阵恐慌。
“九鼠!”
“……”
“老八!”
“……”
“阿隼!”
“……”
……
萧问情施了轻功奔走在帐篷顶上,一个个的唤着熟悉的名字,可是每唤出一个名字都让他感到心里的恐惧就多了一分。
他唤的这些人名不是别人,正是他手下的暗卫。
他想,哪怕是有一个人应他,他心里也会稍稍感到安慰,然而,没有一个人应他。
他们有的是他养大的孤儿,有的是他收留的流浪儿,有的则是逃犯……总之,不管男女,但凡四肢健全、能为他所用的人,他全都收留了起来。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是带着目的性的培养的他们,可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他呢?!
只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用猜也知道是贺连决的杰作。
近五十万将士背离他也就罢了,他们和他本就不同心,并不是真正的信服他。可是连他一手调教起来的暗卫都走得一个不剩……他做人得是有多失败?
还是说他从坐上皇位这一年来,内心太过膨胀,以至于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哪怕是他想取别人的性命,别人都应该抱着一颗感恩的心,将脖子伸到他的刀下让他砍!
就因为这种膨胀,从而使得他忘记了人是有逆反心理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需要去协调、维护和包容。残忍的事做个一次两次还没什么,做多了,别人就会对你这个人心生恐惧,生怕什么时候这样的事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只要给他们一个契机,他们就会逃离你。
如今,贺连决就是这个契机!
越想萧问情越觉得脑子像要爆炸了似的,仿佛有人拿锥子在狠狠的敲击着他的头颅。
“啊,啊啊啊——”
萧问情一阵仰天长啸,发狂般的朝后山飞跃而去,直接冲进了关卡。
由于担心野畜冲进道里咬伤来往行人,大道的两边以条石垒成一丈多高的院墙,因此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狭长的通道。
不过眨眼间,他便扑棱棱往青石通道扑出数十丈远,忽然,“轰隆隆”的声响在他的身后响起,厚重高大的铁门慢慢的合了拢来,加上高高的城墙,足有五六丈。即便是轻功再好的人,只怕也不能一下子掠下跳下。
不单是城门被关上,城墙两边高耸入云的树木,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只是萧问情置身于青石通道里面,无从发觉罢了。
他只稍稍放慢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便不甚在意的继续往前掠去。
绿油油的常绿树木飞快的在视线的两边划过,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音,时不时还夹杂着一两声动物的嚎叫和不知名虫鸟的啼鸣,听起来有些瘆人。
萧问情混毫没有停下的打算,脚下点着青石地板,反而越来越快。
忽然,原本平整普通的地面发出一阵窸窣的声音,紧接着地面出现密密匝匝的凹坑,有尖利的泛着寒光的锐器支出地面。突如其来的机关使得萧问情不查之下,一脚踏了下去,顿时尖利的锋刃刺穿鞋底,直达脚面,鲜血淋淋。
“嘶!”
萧问情疼得跳脚,一跃老高,正欲跳上通道的围墙上,一张黑压压的大网朝他兜头罩来,只得又落在了靠墙的地面上。
刚贴到墙面,腰间又是一阵皮肉被利器划开的刺痛,由于这疼痛,使得他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摇摇头,不敢怠慢,飞快的迈动着步伐逼着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暗器。借着陷阱布置的规律,终于寻到一处安全的落脚点。
他头上的金冠亦不知什么时候跌落,青丝乱舞,好不狼狈。身上的皇袍到处都是被利器划破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鲜血汩汩的涌出,染得皇袍红一块黄一块的,然而此时他完全没有精力去顾及这些,因为稍稍放松警惕,极有可能置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
一股凄凉之感忽然掠上心头,要是他没有野心,没有得失心,更没有那么多龌龊的心思,在杀了南宫浩后就带着心爱的女人和一双儿女回秀岳山庄,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多好!
可是现在,心爱的女人没了,儿子死了,女儿疯了,他自己似乎也变成了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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