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花布裙子的女人掀开了帐篷帘子,她抹着廉价的淡妆,眼角能看到些许皱纹,纤细的腰肢下裸着丰腴双腿,身上传出刺鼻又浓重的香气。
“酒香……”切特习惯性的分析出来者的身份,“酒店老板娘吗……”
掀开帘子后,女人没有直接进来,而是躬身请进跟在她身后的人。尽管她的表情相当焦急,仍是不敢去催促对方走快一点。
啪……啪……啪……
间隔一致力度平缓的脚步声传来,精确如座钟的钟摆,这说明来者至少有着水准以上的身手。
“布鞋……不……是靴子……”切特忍不住去思考,“被称为神使的人应该是祭司吧?为什么祭司会穿靴子?”就算切特只是个假的赤教灰衣祭司,他也非常有职业道德地穿上了布鞋。
几秒后,一个怪人走进了帐篷。
怪人的身高目测在一米八左右,身体罩在一件白色长袍里,右手腕上戴着太阳神手环,像是一名白衣祭司,比灰衣祭司高一个级别。白袍下露出小半截穷酸的亚麻布制长裤,脚上则踩着一双黑色皮靴,表面沾满泥点。
之所以说他怪,是因为他没有一丁点的肌肤露在外面。他的双手上戴着昂贵精美的鹿皮手套,与他的破裤子形成了强烈反差,好比一个身穿罗衣绸缎的人蹲在街边啃狗都不吃的黑面包。头部则被一个特制的兜帽加一块铁面具给死死地遮住了,只露出一对灵动狡黠的黑色眸子。
这对眸子从进入帐篷后的一刻起,就快速地扫视了一遍帐篷里的所有人,但除了切特以外没人察觉到这种扫视。对普通人来说,这种扫视就像微风拂过,自然而舒适。对切特来说,却像一千根针扎向了自己的身体,每一寸皮肤都在对自己发出警告。
“高手……”切特心中一凛,“这里的水真是越来越浑了……”
“夫人,这就是您的丈夫吗?”怪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伍长,从铁面具下传出的声音沉闷而扭曲,听不出他的性别。但从扁平的胸部来看,切特认为怪人是个男的。假如怪人是女的……切特愿意为怪人默哀三分钟。
风韵犹存的酒店老板娘跑到伍长身旁,握着伍长的手声泪俱下地说道:“是的,神使大人!他就是我的丈夫,一位虔诚的赤教信徒!在家的时候,他每周都会带我去神庙参拜,在军营里也尽量去找随军祭司进行祷告!”
“不必惊慌,夫人。”神使走到老板娘身旁,姿态优美地单膝跪地,将戴着手套的双手按在了伍长的伤口上,“每一位信仰虔诚的信徒都会得到太阳神的祝福,而每一个虚伪的伪信者都会遭到太阳神的惩罚。我没有能力拯救任何人,我只是将太阳神赐予信徒们的礼物送给他们,只要您的丈夫足够虔诚,他自然会痊愈……”
安慰过老板娘后,神使抬起左手伸向上空,高喊道:“伟大的太阳神,请为这迷途的孩子指明道路吧!”
温暖的光芒从神使的右手上绽放出来,渗入伍长的伤口中。这光芒并不刺眼,而像一团看不透的薄雾,或者说春天清晨从窗子里透进来的第一缕阳光,让人觉得神秘而温暖。
随着光芒逐渐消散,伍长溃烂发黑的伤口渐渐恢复了血肉该有的颜色,污血和一些黑色的不明物质从伤口中流淌出来,空气里的恶臭顿时浓郁了无数倍,让人更加难以忍受。虽说伤口仍没有复原,但真正威胁生命的毒素都被净化掉了。
除了酒店老板娘和切特以外,帐篷里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从未见过人的手能发光,更加没见过光芒能治疗伤病。这……这简直就是奇迹!不,神迹!杰克看着神使的目光由畏惧转为崇敬,又由崇敬转为狂热,他终于找到了能与战场上那位白银骑兵相提并论的英雄,不过这位英雄并不是神的战士,而是神的使者!
神使将手拿开后,伍长痛的将身体缩了起来,嘴里发出阵阵痛哼。能有力气哼唧,说明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疲惫的喘息了几声后,神使说道:“叫随军祭司为他处理一下,用不了几天就能醒过来了,不过想让伤势痊愈可能得一个月左右。”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模糊不清了,而且听得出一种脱水般的虚弱。
酒店老板娘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压抑许久的恐惧悲伤和紧张洪水般袭上心头,使她恸哭着俯到了伍长的身上。伍长似乎感觉到了妻子的存在,颤抖着抬起一只手放到了她的头顶,艰难地挪动着手指抚摸爱人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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