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姓韩,你是天下人的圣上,不是靖宁侯的外甥。”
赵煜靠在椅子上,痛苦地闭上眼睛。
“墨兮,”靖宁侯道,“你怎么能这么绝情,事情都没有查清楚,你开口要抄家。你忘了我一家人是如何待你的吗?”
“这么多年,所有的好,你都不记得了吗?”
桂王不接靖宁侯的话,冲着薛按道:“薛按,传内廷侍卫,将靖宁侯押至宗人府,再去靖宁侯府,将韩子路一并押去。”
“从今日开始,没有圣上之命,不许任何人出入。侯府外一丈内,不准任何人靠近。”
薛按喃喃地喊了一声,“王爷,这……”又去问赵煜,“圣上,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听他的吧。”赵煜道,“他既然这么肯定决绝,连他亲娘和舅舅都不管,想必能给天下人给他自己给朕一个交代。”
“朕给你半年时间,半年内你必须给朕和天下人说清楚。”
桂王面无表情地道:“是。”
赵煜看向靖宁侯,“舅舅,您先在宗人府待着,就等着这半年内墨兮的查证,一项一项罪名,必须证据确凿,否则朕也不会饶了他。”
“多谢圣上。”靖宁侯不能不同意,这个不是问他意见的时候。
“去吧。”赵煜吩咐薛按,“喊人来,送靖宁侯去宗人府。”
薛按叹了口气,应是去喊人来。
内廷侍卫进来,将靖宁侯府带出去后,一瞬间,无论是皇宫内还是宫外京城,仿佛冷水入油锅,沸反盈天,所有人都震惊到失语。
靖宁侯可是太后娘娘的外家,既没有权大遮天又没有养子作恶祸害乡邻。
怎么会好端端的将靖宁侯父子关入宗人府了?
这不是隔着一层的外戚,这是嫡亲的舅舅,本朝开朝以来还是头一次。
当天下午,太后就成兵关了坤宁宫,任何人不得出入。
皇后焦虑不已,急匆匆来找赵煜,问道:“到底为什么原因将侯爷父子关起来?”
赵煜本不想和皇后说,可他心里很难过,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皇后目瞪口呆,“怎么、怎么会有这种事,墨兮亲口说的,亲眼看的,亲自查的?”
“嗯。”赵煜道。
皇后拉着赵煜,低声道:“圣上,墨兮向来都是胡闹任性的性子,这一点天下人都知道。可是,圣上您不是,天下人都爱戴您,您不能由着墨兮胡闹。”
“他不怕被人骂,可是您不能如此。”
“这件事,务必要一项一项查明,给天下人交代清楚。”
赵煜颔首,“朕知道,一定会查清楚的。”
王太妃昏昏沉沉的躺着,迷迷糊糊听到她身边的嬷嬷说了几句,她侧过头艰难地睁开眼,又笑了一下,道:“人都死了,赵煜现在将靖宁侯推出来了?”
“有什么意义?”王太妃道,“他的亲舅舅,没有他的授意,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就装吧,本宫要等着,他能不能长命百岁,江山稳固!”
王太妃说着又躺下去,嬷嬷道:“您既有这想法,就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就算是行尸走肉,也要仔细活着才好啊。”
“我要真想死,又岂能让你们发现?”王太妃道,“摆个态度而已,让天下人知道,我儿无辜,是他赵煜不仁不义。”
嬷嬷松了口气,“韩太妃在宁王府里闹,也是您授意的?”
“自己儿子要死了,冷静不了。”王太妃道,“闹吧,没道理我们油锅里煎,他们活的轻松愉快。”
“坤宁宫那位怎么样?”
“宫门关了,说靖宁侯案子了解那天,就是坤宁宫门打开的那天。”嬷嬷道,“太后娘娘这回是真生气了,摆明了态度要和靖宁侯府共进退。”
王太妃道:“她也算是真性情的人了。等着吧,看赵煜最后怎么处理。”
宫门外,刘扶余推开门进了书房,将门关上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来,从头到尾迅速读了一遍,就讲信架在火上烧了。
他松了口气,抚了抚衣服,神色轻快地坐下来。
常随泡茶进来,道:“老爷,宁王府那边闹的厉害,也不知宁王能不能熬过今晚了。”
“毒很凶,八九不离十是活不过来了。”刘扶余道,“就是可惜了,几位王爷多年轻啊。”
常随应是,又问道:“都在传,是靖宁侯杀的宁王,前面几位王爷也是他害的。”
“如果真有人做这种事,靖宁侯确实是最值得怀疑的人了。”刘扶余道,“没有证据,圣上也不可能将自己亲舅舅关起来,估摸着,八九不离十。”
常随点着头,“是是,连太后都没有拦住。这一次天下可都知道了,靖宁侯为了巩固圣上的皇位,布局十几年,慢慢的一个一个地将所有王爷都杀了。”
“这手段,运筹帷幄滴水不漏。”
“是个厉害人。”
刘扶余点头,正要说话,门外他的另一位常随进来,递了他一封信,道:“大人,方才外面送进来的。”
“嗯。”刘扶余吩咐道,“你们都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