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凌虽然还在京城,不能参加宫宴,副将代他参加庆功宴。
薛慎之与商枝来铜雀街苏家,与苏易、苏越一同入宫。
秦玉霜不便入宫,她与兰心站在门口目送他们。
“易儿,越儿,你们两个多看顾着枝枝。”秦玉霜不放心,她和宁雅是一个意思,商枝留下来,免得动胎气。
商枝执意入宫是有用意的,她和德妃娘娘有一些交情,而在宫中十几年的她,自然比他们对宫中熟悉。
为了带走阿九,李玉珩也会入宫参加宫宴。
既然已经公开身份,李玉珩重新回到人前,他当初的身份还会不会官复原职不说。元晋帝为李家‘洗刷冤屈’,李玉珩在宫宴上‘谢恩’,这个理由让人挑不出错处。
想必元晋帝也早就想要会一会李玉珩。
商枝道:“娘,我不会乱跑,你就不用担心了。”
秦玉霜娇嗔道:“你什么时候能听话,我才能省心。”转而,她看向身侧的兰心,“兰姑娘,你要与易儿一起入宫吗?”
几个人齐刷刷的看向兰心。
兰心清浅一笑,“不了,我并非亲属,孤女的身份进宫不合适。”然后,看着吊在脖子上的手,“我手臂受伤,在府中修养比较好。”
商枝揶揄道:“娘,您就让兰姑娘陪着您解闷,免得您一个人在府中喊无聊。”
“你和你哥哥们生个孩子给我带着,我就不会无趣了。”
苏易一见战火蔓延到他们身上,开口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先走了。”目光扫过兰心,到底没有说什么嘱咐的话,垂下帘子,让车夫赶车。
商枝自然没有错过那一眼,询问苏易道:“大哥,你心里还惦记着兰姑娘吗?”
苏易诧异的看向商枝,很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
他沉默半晌,神情认真道:“第一个真心相许的女子,总会难忘一些。”
商枝挑眉,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要忘,却忘不掉。
苏易睨她一眼,“你顾着肚子里的这个,别的事情不必操心。兰心并不适合做我的妻子,她不会是你的大嫂。”
言外之意,你要做说客就免了。
商枝撇了撇嘴,她才不是要做说客。
“哥,感情的事情,你太冷静了。”商枝觉得苏易是喜欢兰心的,只是他没有再放任自己去重新爱上。
苏易沉声说道:“枝枝,我今后要继承侯府的爵位,我的妻子将会是侯府夫人,她要长袖善舞,会处理各方的人情往来,也有做宗妇的魄力。”他停顿了一下,低声道:“娘就是一个例子。”
商枝沉默了,世家的嫡女,自小都是当做宗妇在培养,各府之间都是错综复杂的关系,苏易的亲事,不能任意妄为。他一直都很清醒,很冷静,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所以当初能够求娶兰心,可见是真的喜欢。只是他已不再年少热血,那一股劲头过去之后,与兰心之间又有几年的空白期,她缺少一个侯府女主人必备的条件,苏易对她的热情也沉淀了,他需要考虑的事情更多,更现实,不能随心而为。
当然,苏易执意娶兰心,他们没有人会反抗,他也能够请人教兰心如何去做好一个侯夫人,但是兰心就要承受太多,她是否愿意去为了苏易改变?能否担任起她的身份?
这一切都是未知的,苏易根本就没有动过这个念头,或许是被兰心伤透,对她失去信任。
苏易的确不敢冒这个险,在他看来,摆正自己的位置与态度很重要。兰心与他并非一个世界的人,强行融入进来,她累,他也会很累,或许这一段感情,掺杂太多现实的东西,将双方折磨得面目全非,痛苦不堪。已经预料到没有一个好的结果,不如从一开始就泾渭分明,互不相融。
苏越一直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什么。
商枝手指弹他脑门,“你就别瞎掺和。”
苏越摸着脑门,眼中是商枝看不懂的复杂,“娘是有秦家的身份,即便能力不足,也不要紧。但是你想门庭兴盛,主母的能力很重要。若是没有足够的身份,你是融入不进权贵圈中,遭受人排挤,不被人接纳。”
而一旦主母不被接纳,连同男人也会被边缘化。
为何女主人到处参加宴会,这也是与各府夫人建立关系的一种方式,从对方口中获得第一手消息。
像苏易常年在军营,这种关系就显得尤为重要。
商枝算是学到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宫中。
商枝去了一趟贤德殿,之后才去宴会厅。
她坐在薛慎之的身边,望着空悬的高位,心神不宁道:“爹什么时候进宫?”
“差不多快来了。”薛慎之关切的询问道:“累吗?”
商枝摇了摇头,目光对上对面的华敏公主。
华敏公主看到商枝与薛慎之,她露出诡异的笑,端着酒杯,朝他们遥遥示意。
商枝嘴角上翘,并不理会。
华敏公主浑不在意,顾自将杯中酒饮尽。
这时,殿外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商枝侧目望去,元晋帝坐在轮椅之中,刘通推着他进来。等元晋帝坐到丹墀之上,九娘子方才低调的进来,坐在他的身边。
九娘子快速的看一眼商枝,对她比一个手势。
商枝松一口气。
李玉珩与贺岱一前一后的进来。
他并未戴面具,贺岱目光一直落在李玉珩的脸上,变化并不大,除了右脸增添一道伤疤之外。
“李大人,二十年未见,你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贺岱阴阳怪气道:“今日为何不带尊夫人一同进宫?”
“贺大人谬赞了。我今日进宫谢恩,携带家眷,并不合适。”李玉珩含笑道:“贺大人如今是天子近臣,您今日这番话,是在提醒我,皇上有意提拔我,将我官复原职?”
的确,李玉珩的身份如今很尴尬,他没‘死’之前,是正四品官员。‘死’了之后,皇上也没有剥夺他的官职,但是他二十年未曾出现,原来的职务早已被人顶替。
“你……”
李玉珩打断贺岱的话,“贺大人,宴会即将开始。宫宴之后,我在宫门前等你,邀你喝一杯酒,再细谈其余小事。”不等贺岱拒绝,李玉珩坐在薛慎之的身边。
贺岱被强行应约,气得吹胡子瞪眼,不知道李玉珩葫芦里卖什么药!
华敏公主从李玉珩一出面,她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
李玉珩对她那般冷酷无情,华敏公主对他的感情未减分毫,又爱又恨。
元晋帝也是从李玉珩进入大殿开始,目光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看到他的风姿,分毫不减,而他自己却已经龙钟之态,双手紧紧地握着扶椅。
不论是李玉珩遭遇上天的厚待,让他死里逃生,且姿容不改,还是朱静婉重新回到李玉珩的身边。
都让元晋帝嫉妒得发狂!
分明他与李玉珩年岁相差无几,却是看着比他老了十岁还不止。
李玉珩觉察到元晋帝的打量,抬眸望去,元晋帝干瘦暗黄的脸映入眼帘,与记忆中的模样,相差甚远,宛如一个迟暮老人。
而当年他意气风发,高傲不可一世的姿态,蔑视地说道:“李玉珩,你不过是一个臣子,我是储君,我叫你生,你便生。我叫你死,你就得死。不说是你,就算颠覆你李家,你又能如何?”
时隔三年,元晋帝当真覆灭李家。
恨意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涌来,几乎将李玉珩淹没,他用尽力气,才没有让仇恨破体而出,显露在面容上。
薛慎之看着李玉珩握着酒杯的手指骨泛白,知道他在极力的忍耐心底翻涌的仇恨,才不至于会失态。
“李玉珩,真没有想到,你还活着。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朕已经给李家洗刷冤屈,你为何到如今才出现?”元晋帝主动开口,询问起李玉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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