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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顾芸娘没有的相公没有死,伤重回来了,但是顾芸娘与苏三爷情投意合,已经定下婚期,便将人给杀了,如今闹到御前大殿,姑爷进宫去了。”万妈妈怎么也想不通,凭着苏三爷的条件,怎么能干出杀人夺妻的事情?
袁夫人蹙紧眉心,不知在想什么。
袁雯萱坐不住了,心里对顾芸娘意见更大,“娘,我就说了,她不是个好的。小叔子是什么人?若不是她狐媚……”
“行了!内情究竟如何,我们都不知情,别随意点评。”袁夫人想了想,叮嘱袁雯萱,“你去找你爹,带着他一同回侯府,看你爹能不能帮上忙。”
袁雯萱心里不乐意,却也知道她娘的用意。
苏家摊上这样的事情,苏越是不可能来接她了。她就这般回去,难免会被人笑话,如果她是回娘家求助呢?
“女儿知道了。”袁雯萱便不打算多留,准备去国子监接她爹。
袁夫人将孩子递给她,语重心长道:“孩子谁都能生,你生下苏家的长孙并不能说明什么。女子的贵气,是家族、丈夫、还有自己给的。今后行事三思而后行,不可再像今日这般糊涂。”
袁雯萱点了点头,带着人又匆匆离开。
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处,重重叹息一声,只希望袁雯萱能想开。
万妈妈却说,“这事情也怨不得小姐,在闺中时,小姐与姜氏被人比较,小姐并不在意。可是造化弄人,这两个人成了妯娌,外人对两个人的态度不同,姜氏又不如传闻那般,小姐心里难免会觉得意难平。等姜氏生下子嗣之后,她就会心态平和。”
袁夫人摇了摇头,只希望袁雯萱别再犯傻。
她对苏越固然重要,可再重要也越不过兄弟去。
今日之事,袁夫人便愈发笃定了。
“您说这苏三爷,怎得如此糊涂……”万妈妈将话题又转到苏景年身上。
袁夫人打断她,“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感情的事情不是别人能够评头论足。这里面定有猫腻,苏景年不是如此不稳重的人。以他的身份,对付一个农夫还不简单?和离便了事了,何必留下这么大的把柄给人诟病?萱儿是一时糊涂,才没有转过弯来,等她冷静下来,就会想明白。若他只是贪图顾芸娘的美貌,京城里难道就缺美人?能够入苏景年的眼,还让他不顾女子的身份,执意迎娶她,说明此女有过人之处,不能因为她的出身便轻贱她。”
万妈妈惊出一身冷汗,好在她没有在袁雯萱跟前乱说话。
袁雯萱去国子监接袁大人,她不敢将实话告诉袁大人,只说苏景年出事,请他去苏家帮忙。
袁大人不疑有他,便跟着袁雯萱一同去苏府。
姜皎月与顾芸娘两个人将点心做好,端到正厅,就听下人来报,袁大人与二夫人回来。
两人对望一眼,眼中皆是诧异之色。
姜皎月连忙起身与迎客。
袁大人身高八尺,身着官袍,五官周正儒雅,严肃的面容,刻板严谨。
“伯父请里面做。”姜皎月将袁大人请进屋,吩咐婢女奉茶。
袁雯萱将鑫哥儿递给乳母带回后院,她留下来,坐在袁大人身边。
“爹,大伯与相公一起进宫为小叔子的事情奔走。您人脉广,能不能查一查,是谁在背后放冷箭?”袁雯萱当着顾芸娘的面,求她爹帮忙。
顾芸娘错愕的看向袁雯萱,实在是太出乎意料。
袁雯萱嘴角一扯,“我们都是苏家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姜皎月意外的看向袁雯萱,转而对袁大人道:“伯父,我们并不知道内情,就是知道有人状告小叔子杀人夺妻。三弟妹的前夫是个农夫,又在外头养着个小的,为他生了孩子。三弟根本没有必要杀人,这里面定有误会。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想的,事情如今进展到哪一步都不清楚,不如等他们回来之后,再一起商议?”
袁大人很赞同姜皎月的话,他们现在也无从下手。
“我先进宫去打探一下情况。”一屋子的女眷,袁大人不好留下来等人,不如进宫去打听情况。
“伯父,有劳您出手相助。”顾芸娘给袁大人行一个大礼。
袁大人虚扶一把,“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一行人将袁大人送出府。
袁雯萱看向顾芸娘,低声说道:“之前是我冒犯你,还望三弟妹莫要往心里去。”
“二嫂有冒犯我吗?”顾芸娘茫然的看向袁雯萱。
袁雯萱心口一堵,她为此受了气,满腹委屈,折腾了一番,顾芸娘倒好,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她抿着唇角,绷着脸,没有说话。
顾芸娘是没有放在心上,可也不会白白给人欺负。袁雯萱是一个爱计较,较真的性子。她耿耿于怀的事情,别人没有放在心上,比任何形式上或者尖刻的话语,更让她憋屈。
何况袁雯萱已经低头,维系着面子情,不能闹得太难看。
“外头风大,我们先进去吧。”姜皎月自然而然的挽着顾芸娘的手臂,妯娌俩关系很亲近,转过身背对着袁雯萱时,她对顾芸娘竖着大拇指。
顾芸娘哑然一笑。
袁雯萱看着亲亲热热的两个人,心里突然不是滋味,她抿了抿唇,“大嫂,我爹的权利不如你爹,不如请姜伯父周旋一番?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你说的对,今晚家宴我爹会过来。”姜皎月含笑道:“二弟妹怕是不知,三弟妹成亲时,我娘被请去做她的娘家人。三弟妹就是我的妹妹,她回京城来,我爹娘自然也要出席今晚的家宴。正好阿易他们回来,爷几个好商量。”
袁雯萱碰了个软钉子,面色如常,嫣然一笑道:“是我思虑不周,让我爹白跑一趟了。”她对顾芸娘歉疚的说道:“鑫哥儿睡了半大下午,怕是要醒了,我去给他准备一些吃的。”
“二嫂,你去忙吧。”
袁雯萱略微颔首,挺直脊背离开。
姜皎月皱了皱眉鼻子,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背后说人的习惯,止住了话头。
这一等,月上柳梢头。
苏家的男人们才踩着月色回来。
妯娌仨等在壁影处,只瞧见苏易与苏越、薛慎之、商枝,不禁愣住了。
“景年呢?”顾芸娘问。
“他还在宫中,等找到证据洗清罪名,再放出来。”苏易满面疲倦之色,宽慰顾芸娘道:“皇上很信任三弟,方才没有将他关押大牢,保全他的声誉,只要在三天内找到证据平反,他就能平安回来。”
“平反?”
苏越气愤道:“那老贼递交了证据,状告三弟杀了余青山与他的母亲、妹妹,并且强占梨花村的土地,有村民在作证。”
顾芸娘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我买下的那块的地?”
“还有那块温泉山。”
顾芸娘变了脸色。
那些村民在她手里没有得到好处,被人许以重利,颠倒黑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如果全村的百姓作证,这子乌须有的罪名就死死扣在苏景年头上了。
姜皎月询问道:“我爹呢?”
苏易道:“夜色深了,我让岳丈家去,明日再登门拜访。”
姜皎月点了点头,侧头看向顾芸娘,只见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顾芸娘望着夜空,镰刀般的冷月映照地夜色颇为凄冷。
目光沉静下来,向他们告辞,折身回了三房。
坐在书案后,磨墨,提笔写一封信,唤来卫寅送出去。
紧接着,云暮出现在书房中,将一封信递给顾芸娘,“主子让您稍安勿躁。”
顾芸娘展开信,看完里面的内容,她将信烧为灰烬。
“他得罪了谁?”
云暮没有隐瞒,“主子当初在边关斩杀一个姓齐的副将,齐家怀恨在心,一直在等待机会报仇。主子去梨花村养伤,便从你这里入手。”
顾芸娘明白了。
她望着宫里的方向,勾了勾唇角,“你让他放心,我等他回家。”
云暮看着顾芸娘眼底闪过的幽光,有一种她要搞事情的错觉。
知道仇家是谁,也知道是用什么名义陷害苏景年,顾芸娘反倒安心了。
她安稳的睡一觉,第二天,卫寅将齐家的资料全都放在桌子上。
顾芸娘看完后,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唤来苏易与苏越,密谈了半个时辰。
她照常吃喝,还请戏班子来府上唱曲儿。
袁雯萱不知道顾芸娘要卖什么关子,看她这副做派,直皱眉心。
顾芸娘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第二天她描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正红色长裙,衬得人比花娇。
她去首饰铺子,绸缎庄子,逛了一上午,累断腿,买了一车的物件儿。
顾芸娘去茶馆歇着,茶馆虽小,却装潢的极为雅致,生意极好,她来的时候只剩下几张空桌,不一会儿便坐满了。
她好奇的问掌柜,今日生意咋这般好。
掌柜一听就知道她是外地人,又见她穿着打扮富贵,笑着说:“每个月十五,会有大师来讲经,来此的都是信徒。”
顾芸娘知道今日会有大师来讲经,而且齐家老太太最爱来此听经文,每个月十五都会来。
说话间,有两位年轻妇人,搀着一位老太太走来。
顾芸娘眸光一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