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让夏伯勋难以接受,甚至是愤怒的是,日军居然会不顾国际惯例,射杀已经没有抵抗力的跳伞飞行员。听到这个汇报,夏伯勋怒气横生,却是无可奈何。现在天上连一架日军飞机都没有了,自己就是想找一个地方泻火都找不到。
尽管天上已经没有了一架日军飞机,但夏伯勋认为自己的火气必须得找一个地方发。既然天上已经没有了日军飞机,日军机场又是在旅长盘中的肉,自己又不好去和他抢食吃。那么地面上还在顽强抵抗日军,就是他最好也是唯一可以选择的目标了。
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怒气,暗骂了一句畜生后,夏伯勋拿起送话器下达命令:“有弹药的飞机暂时留下,掩护大队撤离。其余的飞机,返回机场加油装弹,咱们和旅长汇合,去找小鬼子地面部队的麻烦去。让他们也尝尝挨炸的滋味。”
强压着心中自己部下被日军射杀的怒气,夏伯勋带队回去加油、补充弹药,准备去找地面日军的麻烦去了。而在哈尔滨机场扑了一个空的方子翼,在返回的路上将前来支援的独立第二守备队直接送回了哈尔滨。
相对于杨震这两个部下,站在哈尔滨机场边上等待空袭机群返航的关东军航空兵团中将司令官远藤三郎,此时却是在望眼欲穿看着始终是一片空白的,自己部下那些战机可爱的身影一直未能出现的天边发呆。
尽管一直持反对意见,但胳膊始终归还是拧不过大腿的远藤三郎在无奈下达了命令后,心中对此次作战却是始终不放心。在远藤三郎看来,对手现在已经有了航空兵,但基地在哪儿、兵力有多少、装备如何,这都是一个未知数。
在这种情况之下冒冒失失的出击很不适合不说,而且也是极其危险的。所以在拟定完作战计划之后,心中始终有些放不下的他,特地在第一时间从新京赶到哈尔滨,准备亲自坐镇指挥此次空袭行动。
面对这样神出鬼没,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的对手,曾经指挥了对重庆战略轰炸的远藤三郎还是第一次生出无力的感觉。化妆成关东军航空兵,光明正大的到自己机场偷飞机,甚至夸张的利用关东军自己的地勤将炸弹装上飞机,然后再调头攻击机场的这种事情也能干出来。这个狡猾的对手,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实际上对于司令官这种破釜沉舟的举动很是不赞同的远藤三郎,压根就没有想到这次一向稳重的梅津美治郎大将这次会不管不顾,甚至连驻扎在嫩江和齐齐哈尔对苏作战的航空战队都调了过来。
尽管也知道地面上的形势对关东军已经是极为不利,但远藤三郎还是觉得如此大规模的调动航空兵还是不恰当的。固执的他一向认为,抗联不过是介癣之患而已。关东军真正的敌人是拥有上千架飞机的苏联远东军区,而不是这些土匪一样的抗联。
在关东军如今损兵折将现在,如果一旦满洲境内的这些土匪,与江北的苏军相互配合。趁关东军主力被吸引趁虚进攻,那么眼下部署在北满地区的航空兵将会是遏制苏军攻势的最后一道屏障。
所以对于此次梅津美治郎下令驻北满的航空兵倾巢出动,支援十四师团作战的命令,远藤三郎是坚决反对。但作为下级,尤其在梅津美治郎在自己坚决反对,通过东京大本营专门下的命令,这次远藤三郎就算再不满意,也得去执行。
当只是接到命令后,心中突然充满浓浓不安感觉,而决定亲临指挥的远藤三郎清晨专门赶到跑道边上为出击机群送行时,看着壮观的大机群掠过机场上空的时候,与身边欢呼的部下不同。看着逐渐远去的机群,远藤三郎却是敏锐的感觉到一股子危险。
多年的从军生涯养成的嗅觉还是相当灵敏的。远藤三郎的担忧很快变成了现实。就在空袭方正的机群刚刚起飞一个小时后,就有一个大型的机群从自己头上划过,看到空空如野的机场调头又飞走了。
原本以为是空袭方正的机群返航的哈尔滨机场,却是直到那些飞机抵达头顶上才发现不对。当看到那些外形奇怪的飞机上涂装的不是自己熟悉的日之丸标志,而是带了翅膀的红星标志的时候,机场上的指挥官,关东军第十二飞行团长青木武三大佐这才如梦初醒的一把把远藤三郎推进掩体。
而他自己则手忙脚乱的调动仅有的几门二十五毫米高炮想要迎战。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那些飞机在发现机场上根本就没有值得轰炸的目标后,晃了晃翅膀调头飞走了。很明显,人家不舍得炸弹去炸空空如野的机场。
看着空袭机场的敌机飞走后,远藤三郎中将和青木武三大佐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空袭方正的机群。刚刚飞抵哈尔滨机场的敌机至少有六七十架,其中双发轰炸机占据了一多半,战斗机则有二十多架。
如果按照一支航空兵,最低轰炸机与战斗机四六比的估算,那么他们手中至少还有一百架以上的战斗机。如果这个推算准确率在七成以上,那么剩下的那些战斗机在那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正在空袭方正的那二百多架飞机。
率先反应赶过来的远藤三郎顾不得之前的温文尔雅,语气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的转过头对青木武三大佐的道:“马上与桥本信秀少将联系,询问他那里的情况。还有,告诉带领护卫机群的武田金四郎大佐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保护好轰炸机群。”
只是让远藤三郎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通讯参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始终无法与指挥空袭机群的桥本信秀少将取得联系。而就在急的暴跳如雷的远藤三郎为桥本信秀少将以及他率领的轰炸机群担忧的时候,一个更加不幸的消息,将远藤三郎几乎彻底的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