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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依依最烦他这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模样,轻言轻语的哄她,虚伪至极。
“它们都是你买的,我没取名字,只是顺嘴那么叫它而已。”
“它们是我送给你的东西,取什么名字是你的权利。”
他的蛮横和她的态度一样坚决,硬碰硬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更何况,如果谭依依没记错的话,之前确实是她顺嘴跟小琳提了一句家里太大太空,所以他才会这么投其所好吧。
生活虽然仍然是被监控的状态,可他似乎从来不会放过这些小细节。
心里的防备也总算卸下来一些,谭依依抿了抿嘴,“我看不见它们的长相,猫咪的话……就叫它团子吧。狗狗就叫小雪花。”
顾琛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放开谭依依的意思,要不是小雪花开始一直汪汪汪的叫,恐怕两人之间难得的和谐也不会被打破。
谭依依很快从他怀里爬了出来,捋了下杂乱的头发。
“谢谢你送它们来陪我。”
“举手之劳,你要是还觉得家里空,那我再……”
“不用了,”谭依依根本不是想说这个,“你不是说等治好了我的眼睛就送我出去吗,两个周到了,也是时候去白医师那里了吧。”
他怔了一下,失笑道。
“这段时间不行,我不是很有空。”
谭依依不太明白顾琛这番意思,“有小琳陪着我就可以了,不劳烦顾先生亲自出面。”
“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单独去,我不放心。”
说完,顾琛温柔的摸了摸团子的柔软的小脑袋,谭依依虽然看不见眼前画面,可单从团子发出的呼噜声就知道它有多享受。
和她在一块儿时都不见得会这样,看来猫更喜欢男人是真的。
谭依依没好气的将不争气的团子往怀里带了带,“你不过是怕我跑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做白费力气的事,再说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但你一个人确实不妥,再过几日吧,到时我来接你。”
他心情似乎不错,跟她说话时声音温和,好像本就和她是关系极为亲昵的人似的,要不是前几日被他那般对待过,这个时刻恐怕没有人会忍得住不动心。
谭依依咬了咬下唇,保持着一丝丝的清醒。
“那就你做主吧,我本来也没有选择的权利,”将团子往他怀里一塞,谭依依垮下脸来开始下逐客令,“时间也很晚了,我要吃药了,你走吧。”
说着,她动作极为熟稔的伸手摸向一旁的桌面,果然碰到了水杯,还有小琳留在一旁的药片。
让谭依依没想到的是,很快她的手便被按住了。
“从今以后,你不用吃安眠药了。”
起初是怕她怀疑自己,也怕她不听话,所以才经常控制她的睡眠时间而已,如今二人一切摊牌,他也就不必控制这些了,他想谭依依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
“你……你说真的?”
谭依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药片已经从锡纸中抠出来,却被男人不动声色的拿掉了。
“不用吃了。”
确认是肯定的回答,谭依依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不料双唇却忽然被噙住了。
她双眼睁大,即便什么都看不见,却仍然感觉到他炙热的眼神,而后一只温暖的手覆盖上了自己的双眼,她双目合上,心下微动。
不想,顾琛只是轻轻一吻,并没有加深的意思。
男人堪堪向后撤开,看着眼前谭依依脸上还存留着一丝始料不及,他伸手抹了下薄唇。
她和那个人果然是同样货色。
“早些睡吧。”
丢下一句话,顾琛便离开了房间,只留谭依依坐在床板,好半晌她都未曾挪动过半分,心跳声隆隆作响,她伸手捂住胸口,也仍然无法阻止这阵子心悸。
难道说她真的会喜欢这个囚禁着她的人吗?
明明行径可恶,心中似乎还有别人的存在,可每当顾琛对她极尽温柔时,她也依然无法抗拒。
就像是驯养一只动物,当你拿走她的一切,将她的价值贬到最低,摧毁她原有的精神世界之后,再慢慢开始给她一些甜头,那时,她所能依赖的就只有你了。
书房里,顾琛有些无力的靠在了椅背上。
与刚才那番模样相比,他仿佛有些不同,原本应该是胸有成竹的事,在本该更进一步的时候,他忽然有些不忍了。
顾琛松了口气,点了支烟倚在那里,透过眼前的玻璃橱窗反光,他嘲笑的看着自己。
一旁的书桌上,那张与谭依依有些近乎八分相似的女人,依然在那个四四方方的小框里,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