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余小宝没想到叶听芳会打他,愣是不知道躲,一巴掌甩得他人都蒙了,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地响,还痛得厉害,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余建国跑上前来,一脚把叶听芳给踹倒在地,拉着他,不停地在问着什么,可是他什么也听不见。
“你最好祈祷小宝没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余建国狠狠地看了叶听芳一眼,目光仿佛要吃人,叶听芳瑟缩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有些怕这样的余建国。
余喜龄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余喜荣夫妻在家听说了后,也只叹气摇头,想着要瞒着偶尔会清醒的余奶奶,再去看看这个最小的堂弟的情况,压根没有考虑一下,这事要不要跟余喜龄讲。
“聋了?”余建国不敢置信地看着医生,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往地上坐下去,旁边等着看病的家属忙帮着把他给搀扶了起来。
余建国也没真晕,就是一时无法接受现实,他祈求地看着医生,期待着听他说出另外一种结果,但医生只是摇了摇头,开了药单子,示意他带孩子去拿药,并建议他去省城或者京城的大医院看看,有没有治好的可能性。
叶听芳从村里回到县城的时候,发现她昨天拖回家里的东西,又原样不动地被丢了出来。
“余建国,你个天杀的没良心,我……”叶听芳本来心情不好,见状立马就叉腰大骂起来,结果她刚开始骂了一句,余建国就推出出来,脸上是她从没有见过的黑沉。
哪怕是当初知道她的真面目时的脸色,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她害怕过。
“小宝被你打聋了,你知道聋了是什么意思吗?”余建国挺平静的,没人知道他心里有多悲恸,有多恨不得一刀捅死叶听芳,但是他不能。
不能犯罪,不能去坐牢,他不能让几个孩子有个杀人犯的生父,他要赚钱带小宝去京城看病,更是不能出事,医生都说了,去大医院有希望,他不能放弃。
叶听芳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就听余建国继续说,“离婚吧,不离我们就去打官司,总能把这个婚离掉。”
说着,余建国突然凄然一笑,“叶听芳,我现在后悔了,不,我早后悔了,后悔自己被猪油蒙了心,把好好的一个家给弄散了,现在妻离子散,这些我都认,是现在是我罪有应得,我都认!但是你来惩罚我就好,你为什么要动我儿子!”
“我没有,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叶听芳摇了摇头,扑上去,“建国,你听我说,是因为余喜龄,都是因为她,你……”
余建国一脚踹向叶听芳,叶听芳往后踉跄了两步,却没摔倒,看出余建国眼底的决绝,她摇了摇头,“我不离婚,我死也不离婚。”
死也不离婚?
余建国深深地看了叶听芳一眼,扭头进了屋,叶听芳正要窃喜余建国个性软弱,就见余建国拿了把刀出来,叶听芳还没想好怎么办时,那把刀已经塞到了她的手上,刀尖指着余建国的心口。
叶听芳这一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想往后退,但余建国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往他的方向拉。
“你朝这里捅,捅死了就不用离婚了。”
要是在气头上,叶听芳不管不顾,说不定捅就捅了,但是现在叶听芳是真的怕了,余建国是真的想死,他胸口都戳出血来了,叶听芳吓得要死,狠命地推开余建国,头也不回地跑了。
余建国也没去追,自己站在门口站了一会,捡起掉在地上沾了血的刀,就进了里屋。
屋里余小宝耳朵上贴着沙布,正愣愣地坐在马扎上看着墙角,不知道在想什么,余建国看着余小宝,只觉得心都碎了。
乡下的房子不建了,得把钱攒着去给孩子治耳朵,他这几天多干点活攒钱,等弟弟回来,再厚着脸皮去找他借一点,先去省城看,看不好再去京城看,他一定会把孩子治好的。
余小宝隔了两天被余建国带去医院时,才知道自己的一只耳朵聋了,现在他一时没法适应,听音有些辨别不清方位,别人说话,只能站在他右边说才能勉强听见。
省城这边和结果和县人民医院的一样,治不好,去大医院看看有没有希望。
“爸,别治了,回家吧。”医生的话将本就有些驼背的余建国,再往下压了几度,余建国点头手里的钱,盼着余二叔一家能早一点回来,出医院的时候,却被余小宝给拉住了。
家里没钱,余小宝知道,而且医生说的结果他也听见了,治不好的。
既然治不好,那就没有必要再去治了。
他知道村里有一对聋哑兄弟,人家很勤劳,日子过得还不错,他比他们都好,他念过书认得字,他还会说话,还有一只耳朵能够听见,他挺好的,他能把日子过好。
长大以后,还是会孝顺爸爸和奶奶,只是……余小宝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只是他可能再也没办法让哥哥姐姐看到他的努力,再也没有办法出人头地,让哥哥姐姐承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