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有十块。”老爷爷连忙说道,急忙在自己的兜里拿出一堆的零钱。
顾北辰拉着我就走,丝毫不等老爷爷找零钱。
刚走开了两三步,老爷爷就追了上来。
他把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塞到顾北辰的手里:“小伙子,这是找你的钱。”
“嗯。”顾北辰看了他一眼,把十块钱往我兜里一塞。
老爷爷一看,笑眯眯看着我:“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啊!”
我脸上微红。
他看了看我们,就走回到那板车旁继续站着。
我把兜里的十块钱拿出来。
顾北辰就喝住了我:“你拿着,我不缺钱。”
“我也不缺钱!”我硬是把那十块钱塞进了他的口袋里头。
他没再塞回来。
我拿出了一个滚烫滚烫的红薯,递给了顾北辰:“有点烫,小心点拿。”
“正好暖手。”他将那红薯在两只手交替着拿。
我伸手拂掉了他肩上的雪花:“其实,我刚才看见你的钱包里有十块钱。”
“嗯。”
“我知道你这是好心,但有时候好心会做坏事。”
“能帮则帮。”
“也是。”我双手抱着那热乎乎的红薯,鼻间尽是红薯的香味。
“林鹿,人心是难测的,你有钱,你不施舍,别人说你赚的黑心钱,你施舍了,别人照样说你用钱赚人心,帮与不帮,也无所谓。”
“这么有感慨啊?”我觑了他一眼。
他一手握住红薯,另一只手腾空出来为我掸去了头发上的雪花,他淡笑:“怕你不知道。”
“你这话的意思,我不大明白,可我知道,你的善意,别人不领,我领。”
“快吃,待会凉了。”他伸手拿走了我手上的小乔巴,好让我腾出手来剥皮。
我剥着红薯的皮,脚踩着雪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胖子,你知道在冬天里,做什么事是最温暖的的吗?”
“吃红薯?”
我咬了口红薯。
滚烫的红薯肉一下子驱走了身上的寒冷,口中尽是暖意,还有淡淡的甜味。
我心满意足地吃着红薯,摇摇头。
顾北辰一手抱着小乔巴,一手握着一个红薯。
“要不,你把小乔巴给我拿一下,你把皮剥了?”我伸手要去拿小乔巴。
他躲闪了一下:“你先吃,我不饿。”
我缩回手。
“最温暖的事是什么?”他问我。
我停下脚步,他也跟着停下来。
我仰望着他,他俯视着我。
在这雪花纷扬的夜里,我张开了双手,拥住了顾北辰那胖嘟嘟的身体,实际上,我并不能将他完全揽进怀内。
我抬起头,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与他四目相对,嫣然一笑:“我觉得啊,冬天最温暖的事情就是,吃红薯,还有,抱着你。”
“啧,你是不学刚才的电影?”
“怎么可能,那电影里都没有这个场景。”
“是吗?”
“是啊,你自己没有看,就在睡觉,怎么能说我学电影呢?”
“嗯。”他的目光瞥向别处:“那电影的预告片看起来也是浪漫,你这举动,也是挺浪漫。”
我笑出了声:“胖子,怎么感觉,我在调戏你呢?”
他那清冷的脸上有了些微的红晕。
“好了,不调戏你了,我的红薯都快冷了。”我正欲松手。
顾北辰却揽住了我:“红薯能有我这怀抱暖和?”
“你这是想反调戏我啊?我告诉你,没戏!”我从他那肥大的胳膊底下钻了出来。
我继续吃着红薯:“民以食为天,在美食面前,你靠边站。”
他用那小乔巴的鹿角往我脑袋撞了撞:“你这头鹿怎么没有角?”
“我是女的!母鹿没有角啊!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
“乔巴是个男的,戴顶粉的帽子,这么娘,你喜欢?”
我再次顿足:“乔巴没有变身前,是可爱的,变身后,哪里娘了?你才娘娘腔好不好?”
顾北辰再次用那乔巴的鹿角撞我的脑袋:“你再说一次?”
“你才是娘娘......”
我这话还没说完,他那微凉的唇瓣就堵住了我的嘴,使得我无法再开口骂他。
若柳絮般轻盈的雪花,落在了我们那碰在一块的鼻子间。
霎时,鼻尖有了些微凉。
他没有将吻深入,只是如同雪花落下一般轻轻。
他的唇瓣离开了我的唇,他把那乔巴抛了抛,嘴角带着淡笑:“说来,这乔巴还是你的同类,难怪你非得要抓它。”
我略有些失神,很快便反应过来:“不是因为它是我同类才夹的,我喜欢乔巴,它很善良,很可爱。”
“你还没回答我,你也看海贼王?”
“嗯,小时候一直追的动漫片。”我继续吃着红薯:“胖子,你也喜欢看吗?”
“看,不过我比较喜欢艾斯。”
“路飞的哥哥?为什么?”
“够酷。”
“啧啧。”我不屑道:“路飞也很酷啊!”
“路飞是酷,就是傻了点。”
我皱眉:“你也很傻啊!”
“我说路飞,又不是说你的乔巴。”
“路飞,我也喜欢啊,不准你说他!”
“为什么喜欢路飞?”
“他有义气,乐观,单纯,坚强,最重要的是,他能够坚持他的梦想。”
“哦。”他略有些严肃地看向我:“你喜欢乔巴,是因为它可爱,喜欢路飞是因为他有梦想,那你喜欢我,是因为什么?”
我的心一跳,咬下最后一口红薯:“谁说我喜欢你了?明明就是你喜欢我!”
“嗯。”他沉吟道。
“胖子。”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嗯?”
“我还饿。”
他把手里的红薯递给我。
我欣喜地又开始剥皮:“其实我很羡慕路飞,他有很多的朋友,有爱他却又任由他去远航的家人,有一个从小到大都在坚持的梦想。”
“你不也有朋友,家人?”
我将那红薯剥了皮,却迟迟未下口:“小的时候还没有朋友啊,不过现在有了。”
“我爸妈呢,很爱我,可是他们管我很严,你爸妈管你严吗?”
忽然想起他母亲去世了,我连忙致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提起你妈妈的。”
他的声音没有半点波澜:“没事,我妈生下我后,很快就走了,我对她也没有什么印象,我爸确实对我很严。”
我偷偷瞄他。
尽管他语气里没有对他母亲的半分着紧,可他那眸底里有些柔情,到底他也是有些介怀的。
于是,我便不再聊他母亲,而是针对他爸那儿落手:“所以之前你回家,是不是被你爸给管住了?”
趁机,我也想从他的嘴里多多地了解一下他。
“嗯。”他似不愿多提。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不回我短信也不接我电话。”
“生气了?”他又再次伸手扫掉了我头发上,肩上的雪花。
我咬了口红薯:“有点,但是,我怕,你是对我开玩笑的。”
“什么开玩笑?”
“交往这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