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清秀,他跪下给范宁行一大礼,”小人是长崎商人程德兴之子,小人叫做程清。”
范宁听余孝年说起过,程德兴是长崎宋商的头子,在长崎能量很大,就连平野吉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范宁点点头,“你站起来说话!”
“谢范御史!”
程清站起身便道:“我父亲得到一个紧急消息,平野吉正在召集军队,准备月底出发,前来偷袭鲲州!”
范宁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是平野吉手下第三号人物喝醉酒后泄露给我父亲。”
范宁立刻道:“跟我去军营细谈!”
他又对余孝年道:“你也一起来!”
范宁带着两人来到了军营,正好遇到狄青准备出营去劳工大营,范宁连忙叫住他,“狄帅,稍等一下,有重要军情商议!”
狄青点点头,翻身下马对范宁笑道:“可是日本对我们动歪脑筋了?”
范宁也微微一笑,“好像是的!”
“太期待了!”
狄青呵呵一笑,“到大帐细谈。”
众人来到中军大帐,程清又将情况给狄青也复述了一遍,狄青眉头略略一皱,却没有说什么,又问道:“平野吉的军队情况如何?”
“启禀狄帅,平野吉手下有武士三千余人,他们同时也是海盗,非常凶残悍勇,大小船只四百余艘,在日本近海航行没有问题。”
范宁又问道:“平野吉有几个儿子?”
“回禀御史,他有九个儿子,其中长子很早就去世了,他的亲生儿子就只剩下次子平野英侵,其他七人都是他的养子,号称长崎七海士,其实就是七个海盗头子。”
“那平野英侵死在耽罗岛后,他就绝后了?”范宁又问道。
“正是,他现在只有两个孙女,没有孙子,平野英侵死在耽罗岛的消息传来后,听说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整个长崎都挂了白幡,有传闻说平野吉要把所有的宋商都赶走。”
范宁也不再多问,便让人送程清下去休息。
待程清离去,范宁这才笑问道:“狄帅似乎有些疑惑?”
狄青点点头,“正常情况下,如果不是刻意试探,一般泄露这种重大军情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且还是平野吉手下的第三号人物,所以我觉得有点蹊跷。”
范宁微微笑道:“如果是他故意泄露呢?”
狄青一怔,“这怎么可能?”
范宁又转向一旁的余孝年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余孝年没想到上司会问自己,他沉思了片刻,忽然醒悟,“范御史的意思是说,平野吉来攻打我们,和安倍家族叛乱有关系?”
范宁点点头,“我觉得有关系,我们支持安倍家族叛乱并不是什么秘密,也没有刻意隐瞒,很容易被日本朝廷知道,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阻止我们对安倍家族的支持。”
狄青也醒悟过来,“所以平野吉就是日本天皇派出的一把刀?”
“只是借刀杀人罢了!”
范宁淡淡道:“平野吉是地方领主,和朝廷关系不大,由他来出面,日本朝廷容易撇清关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日本朝廷对长崎的贸易厚利已眼红很久了,这次利用平野吉来对付我们,何尝不是借我们之手干掉平野吉?”
狄青也觉得范宁看得透彻,他沉思一下又道:“按照你的思路,其实就是平野吉内部的人故意泄露消息给程德兴,目的是为了让程德兴暗中通知我们,这样就说得通了。”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这个迷局在三人的推理之下,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范宁笑着点了点头,“日本朝廷泄露消息也未必怀有好意,他们其实是希望宋军和平野吉两败俱伤,既无法支持安倍家族,同时也让平野吉把小命丢在鲲州,这才符合他们的利益。”
“为什么平野吉看不透?”旁边余孝年问道。
“他是被仇恨和利益蒙住了眼睛,其实平野吉想报失子之仇,他完全可以用海盗来对付我们的船队,但他却不惜劳师远征,一定是日本朝廷给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足以让他甘愿冒这个风险。”
说到这,范宁冷笑一声,“不管他得到了日本朝廷的什么承诺,但他最终将为此赔上全部的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