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其实采不采金,对朱家并没有什么意义,我也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和高曹两家拉近关系,既然烧了赵宗实这注香,那就一定要烧头香,否则我们朱家分裂就没有价值了。”
范宁见岳父赵孝云目光有些黯然,便岔开话题道:“祖父准备让谁去鲲州负责采金?”
“我打算让佩儿二叔的次子朱晟去鲲州,他以前负责福州茶场,和明仁明礼的关系都很好,以后你要多多照顾他。”
“祖父放心,我会照顾好他!”
就在这时,一名家丁匆匆跑来急声道:“老爷,大衙内发脾气了,又哭又喊,大家都劝不住他。”
“怎么回事?”
朱孝云站起身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不让佩姑娘离家!”
“荒唐!我去看看。”
朱孝云着实恼火,关键时刻,他的傻儿子居然闹事了。
范宁笑道:“岳父大人,让我去吧!他会听我的劝。”
朱孝云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父亲,朱元甫点点头,“就让阿宁去吧!”
..........
朱家后宅内,朱哲满脸泪水,哭嚎着抓住门框,拼命要向前院奔去,他的力气大得吓人,四个妇人都快要拉不住他。
下午,朱佩来向兄长告别,告别时朱哲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在低头雕刻,可当大门外鞭炮和鼓乐声响起时,他忽然大哭起来,丢下刻刀和石头,爬着要去前院,他虽然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他内心却能感受到妹妹要离开自己了,这次和妹妹回老家不一样。
“阿哲,你冷静一点,妹妹明天会回来看你的。”
照顾他近二十年的乳娘拼命给他解释,但没有任何效果,‘嗤啦!’一声,他的衣服撕裂了。
眼看朱哲要奔出房门,就在这时,范宁却挡住了他的去路,“阿哲!”范宁低低喊了一声,朱哲一下子停住脚步,惊讶地望着范宁。
范宁走上前握住他的手,柔声道:“阿佩和我在一起,也会和你在一起。”
朱哲呆呆地望着范宁,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呜呜地哭了起来。
范宁能感受到他心中无助和恐惧,心中不由一阵怜惜,也没有劝他,让他哭泣。
这时,朱孝云也奔过来,朱哲的乳娘连忙拦住他,指了指范宁,朱孝云见长子像个孩子一样站在范宁面前哭泣,心中十分惊讶,低声问道:“他怎么了?”
“老爷,刚才大衙内拼命哭喊,谁也拉不住他,姑爷来了,他就安静下来了,他好像认识姑爷。”
朱孝云当然知道乳娘所说的‘认识’是什么意义,他心中叹息一声,“这就是缘分啊!”
“阿哥!”
朱佩和母亲也跑来了,朱孝云一把没有抓住女儿,朱佩一下子跑了进去,拉住哥哥的手急道:“阿哥,你别哭了!”
“他已经安静下来,我告诉他了。”
朱佩这才发现范宁也在旁边,她愣了一下,“阿呆,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我来劝劝你哥哥。”
范宁心中苦笑,她还居然问自己怎么在这里?
门口朱孝云气得一跺脚,他们两个现在能见面吗?简直荒唐。
“佩儿,你来干什么,还不快回去?”
朱佩的脸蓦地通红,转身要走,朱哲却拉住她的手,哭着道:“不让你走!”
范宁发现自己也被朱哲拉住了,这小子力气真大,捏住自己的手腕,像铁钳一样,挣也挣不开。
范宁无奈,只得对朱孝云道:“岳父大人,我和佩儿先把阿哲劝回去,情况特殊,只能从权!”
朱佩听到范宁喊自己父亲为岳父大人,她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含羞,眼波流转,偷偷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死阿呆,你乱喊什么?”
范宁也忍不住笑嘻嘻道:“若喊伯父,会被乱棍打出门去的。”
这时,王氏也匆匆赶来,她忽然发现女儿和范宁在一起,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颤声问道:“官人,他们怎么都在这里?”
朱孝云只得苦笑着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又对妻子道:“你去告诉佩儿,让她赶紧去化妆,别让人家久等,这里有阿宁就行了。”
王氏看了良久,却展颜笑了起来:“官人,让他们呆一会儿吧!没关系的。”
她当然希望自己女婿从内心接受傻儿子阿哲,这对她才是最重要之事,至于迎亲队伍,只要不耽误拜堂,让他们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王氏摆摆手,众人都知趣地退下去,王氏笑了笑,把丈夫也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