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他,一直到现在,差不多二十年了,几乎寸步不离,恐怕在兄长心中,对这位邢氏的感情比母亲还要深。
当然,王氏对自己的儿子也十分慷慨,每月付给邢氏一百贯钱的高薪,使她能养活自己的父母和弟妹,邢氏有一次短暂的婚姻,成婚不到五年丈夫便病逝,没有留下孩子,她便把朱哲当做自己的儿子,尽心尽力照顾他。
“大娘,哥哥怎么样?”
邢氏侧身让开,小声道:“很安静,和老宅一样。”
邢氏也很惊讶,她也想不通这孩子在这里为什么会这么安静,朱佩看见兄长胖胖的身躯背对自己,正全神贯注地刻着什么,她心中泛起一缕柔情,又低声问道:“他下去走过了吗?”
邢氏点点头,“没有出去,早上就在几座楼层里逛了逛,他好像也很喜欢三楼,四楼也是,但一楼和二楼他不太喜欢。”
朱佩点点头,她能理解一楼和二楼都是大堂式布置,哥哥一直就不喜欢的。
她想了想,那就把四楼让给哥哥住,每天让他爬爬楼,对他有好处,回头去给夫君说说。
“姑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邢氏又问道。
“再住几天吧!不会超过十天。”
朱佩仔细考虑过,她半个月后就要跟随夫君南下扬州,不能走的那天才让哥哥回去,他肯定要闹的,提前五天让他搬回去,自己那些天再多去看望他,然后自己离去时他也能习惯。
给邢氏交代几句,便下楼了,在门口正好遇到莫管家婆。
“小夫人,现在中午了,你看午饭怎么办?”
下人们称朱佩母亲王氏为夫人,朱佩已经出阁,不能再称姑娘(刚才邢氏叫她姑娘完全是习惯),那只能叫小夫人,但这是因为这些下人都是来自朱府的缘故,如果是新招来的下人,那就必须称她为夫人了,这是下人对主母的尊称,和年龄无关。
朱佩一时有点挠头,她在家里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不管府中之事,昨天还这样生活着,仅仅隔了一夜,她的身份就变,责任也压在肩头,让她着实不习惯,也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要么就去清风酒楼吃吧!”
莫管家婆心中好笑,他们家的姑娘还真没转变过来呢!
“小夫人,我的意思是说,饭菜都都准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开饭?”
“可以啊!”
朱佩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二楼就是饭堂,我们这边五个人,你们自己随意。”
其他他们就三人,她和夫君,还有个小使女阿雅,至于兄长和乳娘,兄长从来都是单独吃饭,乳娘喂他,他自己吃饭会弄得一塌糊涂。
“我知道了,这就去准备。”
莫管家婆快步走了,朱佩刚要去叫夫君来吃饭,却见夫君急匆匆过来。
“夫君,怎么了,这么着急?”
“说是我娘来了,人呢?”
朱佩一怔,一回头,正好看见她婆婆张三娘从树林里走出来,刚才她在树林中,朱佩居然没看见。
朱佩连忙上前行个万福礼,“媳妇给婆婆见礼!”
张三娘顿时笑逐颜开,连忙挽住儿媳的手,她从前就一直喜欢朱佩,现在她终于成为自己儿媳,张三娘怎么能不心花怒放。
“我本想早点来问问你们,五更时你们应该拜堂了吧?”
朱佩猛地回头,惊恐地望着夫君,这个仪式她居然忘记了。
范宁心中也暗暗叫苦,他们早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他一向会装,他挠挠头,不好意思笑道:“娘,拜是拜了,但不是五更,有点晚,不要紧吧!”
张三娘笑道:“你们昨天成婚折腾了一天,肯定也累了,睡过头很正常,只要拜了就好,不一定非要五更。”
朱佩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慌乱,他们是睡过头了,但不是累了一天,而是累了一夜的缘故,她不敢看婆婆,又偷偷看了一眼夫君,两人迅速交换个眼色,范宁吐了吐舌头,意思是好险,朱佩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说,‘都怪你!’
张三娘却没有注意到儿子和儿媳的小动作,她叹口气道:“我来是要告诉你们,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还是乘坐明仁的船回去。”
范宁一怔,“娘,为什么这么急?”
“原因你当然知道的,我和你爹爹昨晚谈判一夜,达成了协议,我要回去重新订家规,你几个叔父和舅舅也都各自有事,他们也急着要回去。”
“那要不要我去给父母和祖父说一声?”朱佩连忙道。
张三娘拍拍她的手笑道:“你现在不能回去,要三天后才回门,我和你公公下午去拜访亲家,也算是告别,你们小两口就好好过日子,早点让我抱上孙子。”
张三娘吃完午饭后又和朱佩聊了半个时辰,便匆匆离去了,她下午和丈夫拜访完亲家后,还要带女儿去买上好的衣裙胭脂,再给自己父母买些礼物,事情一大堆,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和儿媳聊家常,只有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