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静点点头,“范相公给大家说过,如果能抢在铁火雷爆炸之前匍匐在地上,及时用盾牌盖住身体,杀伤效果就会减少一半以上。”
王选叹了口气,“希望辽军不要那么快找到防御办法!”
曹文静笑了笑,他见敌军已远去,便回头令道:“出城清理战场,受伤的辽军汉兵可以救治,其他辽军一律杀死!”
城门开启,吊桥缓缓落下,两千名士兵奔了出去,清理有用的战利品,救治伤员,焚烧并掩埋尸体。
第一场攻城战,辽军以付出八千人伤亡的代价失败了,一只信鸽从城头腾空而起,向河间城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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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耶律昆平在大帐内有些焦躁不安,作为南院枢密副使,他已经明白今天宋军用的利器便是传说中的铁壳火雷,同时他也亲眼目睹了铁壳火雷的强大威力,一顿爆炸便将四千多辽军炸得灰飞烟灭,两万步兵只剩下一万两千人,下一步怎么办?
继续攻城,还是撤军?还是放弃保塞城,直接前往河间府和东路军汇合?
继续攻城,耶律昆平已经没有勇气了,他不知道城内有多少铁火雷,如果再来一百枚,恐怕步兵就会全军覆灭,这个巨大的风险他承担不起。
其实耶律昆平的本意是撤退,但撤退必然会遭到天子耶律洪基的严厉惩处,但如果不撤退,绕城前往河间府,那他的辎重就得全部放弃,这个脸他丢不起,主帅也不允许。
耶律昆平负手踱步几圈,他倒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旷野无路,那就夯平一条通道出来,也就是十几里,绕城一圈,最多十天半个月就能完成,这样,辎重就能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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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三万骑兵离开大营,向东北方向而去,保塞县北面几乎都是麦田,但已经空了一年,长满杂草,加上春天冰雪解冻,旷野里十分泥泞,走一步,稀泥就没过脚腕,耶律昆平考虑先用骑兵踏出一条道的轮廓来,再由步兵将它夯实。
想法虽然好,但实施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首先夯地的工具就没有,夯地一般是用木头,五六个人用绳子牵住木头一起向下砸,而宋军坚壁清野,方圆数十里内看不见一棵树木,拆除攻城武器来夯地,一是没有那么多粗木头,二是攻城武器被拆了后又怎么办?东路军还等着他们的攻城武器去支援呢!
耶律昆平还是想到了办法,用碎石子铺一条路出来,只要给车轮铺两条细细的长路便可以了,想到这里,耶律昆平立刻兵分两路,一方面令三万骑兵反复在原野里奔行踩踏,另一方面,他令三千士兵赶去南面十几里外的白龙岭采石,那是一座石头山,没有树木,只有大大小小的石头。
东城头上,曹文静远远望着三万骑兵向十几里外的官道奔去,他冷笑一声,回头令道:“点烽火!”
城头上的烽火台点燃了,立刻被辽军士兵发现,有人报告了耶律昆平,耶律昆平也愣住了,宋军点燃烽火是什么意思?
耶律昆平心中顿时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大地在颤抖,他猛地想到了什么,一回头,只见西面一条黑线正向他的大营杀来。
“不好!”
耶律昆平大叫一声,立刻喊道:“速令骑兵回援!”
他的三万骑兵在东面三十里外踏路,哪有这么快回来,而步兵又在十几里外整理路面,军营内的守军不到一千人,埋伏在外围的宋军骑兵抓住了这个极为短暂的时机。
一万宋军骑兵就埋伏在十里外,他们的任务是见缝插针,寻找一切机会摧毁敌军的辎重粮草等后勤物资。
十里同时也是辽兵探哨的边界,数百名探哨在十里外形成了一条人工防御线,一旦有异常发生,就立刻向大营送信。
保塞城的烽烟发出了信号,一万宋军骑兵骤然杀出,直扑辽军大营,眨眼间他们便冲进大营内,守营的一千士兵吓得四散奔跑,数百名工匠逃跑不不及,被宋军骑兵围住,斩杀殆尽。
宋军迅速点火,将帐篷、辎重和粮草全部点燃,随即又一阵风似地向南面杀去,去围歼采石的三千辽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