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用‘惨烈’两个字来形容,双方都伤亡惨重,不过局面还在宋军的控制之下。”
“那能用谈判解决吗?”
范宁摇摇头,“已经打到今天,谈判是解决不了,只有你死我活。”
“哎!现在谈判也陷入了僵局。”
这时,一名宦官跑了出来,躬身道:“范相公,官家召见!”
范宁对欧阳修笑道:“那小婿先进去了。”
“去吧!回头有时间来我府上坐坐,我们好好聊一聊。”
“一定回来!”
范宁给欧阳修行一礼,便跟着宦官匆匆进偏殿去了。
欧阳修望着女婿背影走远,轻轻叹口气,哪有翁婿同朝为相的道理,前几天已经有人发出了质疑,这个欧阳修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自己女婿前途无限,这个相位自己应该辞去才对,不能让人抓住把柄说闲话。
范宁来到御书房,宦官进去禀报了,片刻出来道:“官家请相公进去!”
范宁稍微整理一下衣帽,这才走进了御书房,他见天子赵顼正坐在御案前批阅奏折,便连忙上前道:“臣范宁参见陛下!”
“小范相公免礼平身,请座!”
两边各放着一把软椅,这是给年迈大臣坐的椅子,范宁在左边椅子上坐下。
“陛下召微臣进京,有什么紧急事情吗?”
赵顼迟疑一下道:“朕宣召相公进京,有没有影响河北战局?”
范宁摇摇头,“井陉之战是狄副帅指挥,微臣只是去巡视进度,不影响军队作战。”
“现在井陉之战进展如何?”
“双方都伤亡惨重,辽军阵亡已超过三万人,宋军伤亡也不少于八千,不过宋军是受伤者众多,实际阵亡只有两千四百余人。”
“双方激战快二十天了吧!辽军的粮食就一直没有耗尽?”
范宁微微笑着:“在微臣回来之前,宋军巡哨抓获了一名正翻山越岭寻找出路的辽军士兵,从他的口中我们得知了辽军的粮食情况,他们带了二十天的干粮南下,他们为了节约干粮,到处剥树皮,挖草根,并杀马煮汤,在微臣回来之时,他们的干粮只剩下不到五天,杀病弱战马超过三千匹。”
“那相公觉得他们还能支撑多久?”赵顼担忧地问道。
“从马匹数量来说,至少还能维持半年。”
“还要半年吗?”赵顼惊呼起来。
“其实用不着半年。”
范宁轻轻摇摇头道:“陛下,井陉攻防战其实是一场意志和战斗力的较量,辽军的战斗力确实很强,意志也很坚韧,二十天来,攻打娘子关一天都没有停息过,但我们军队的意志和战斗力更加强大,不管辽军怎么拼死进攻,宋军士兵依旧牢牢守住娘子关,微臣觉得井陉之战其实已经没有悬念,如果辽军要突围三个月,那我们就死守三个月,一直将敌军全部歼灭干净为止。”
“娄烦关情况如何?”
“启禀陛下,娄烦关的辽军一次激战便阵亡超过八千人,已经暂停进攻,宋军也付出了近五百人的伤亡。”
“一战就阵亡了八千人?”
赵顼眼中有了几分兴趣。“相公给朕说说,这一战是怎么打的?”
“陛下,娄烦关主将杨英诱敌深入,同时派一支三百人的斥候队上了山崖顶上,当辽军大举进攻之时,他们从山顶抛下来上百颗铁火雷,在三里长的密集人群中爆炸,辽军伤亡极其惨重,不得不连夜退出峡谷,不敢再进攻,事后宋军清理阵亡敌军尸体,共焚烧了八千两百具尸体,这还不包括受伤逃出峡谷的士兵,如果说伤亡总人数,不会低于万人。”
“这名主将厉害啊!立下大功,他姓杨,莫非也是杨老将军的子侄吗?”
“陛下说得没错,正是杨家将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