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妤面上哼了哼声,不作声,显出一副自己毫不畏惧的模样,她辩驳道:“我不怕你。”
话音刚落,一片阴影笼罩在她身上,连带他的气息迎面扑来。
柳长妤脑子放了空,她只知道自己被秦越压在了墙上,他的双臂拥在自己腰间,他用自己的身子把她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身子僵硬到不行,连话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秦越却将她搂得更紧,轻笑说道:“你还说不怕,那现在还不怕吗。”
“我……我哪里怕了。”
柳长妤的脸快要热透了。
方才在牢房里太过黑暗,拥抱时柳长妤更是看不见他的神情。回府前她偷袭的那一下,动作太快,也没感觉到半点旖旎。而如今这个拥抱太真实,她却闭着眼一点都不敢去看秦越的神色,太多的羞恼充斥在她心里,叫她无地自容。
柳长妤缩着脑袋头朝一边偏着,眼下这情形,她真想当那缩头乌龟,将自己缩进壳里,怎么也不出来。
“长妤,这才是道谢。”秦越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好听,低沉里又多些撩人,将柳长妤本就不平静的心神撩拨得更乱了。
绯色不但染在她如玉的脸蛋上,连露在外的脖颈都一并红透了。
“你……”她才不愿承认这是道谢呢。柳长妤真的是半点不愿回头,即使想反驳也梗着脖子不动弹。
但秦越并不止于两人的拥抱,他的侧脸抬起,倏忽间贴在了柳长妤的左脸上,凉凉的,又轻轻的摩挲着,不知是否以此安抚她。出乎意料的是,柳长妤的心竟神奇地平复了下来。
“长妤,长妤,长妤。”
秦越一边磨蹭着柳长妤的脸颊,一边不厌烦地,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他只用自己侧脸蹭她脸,嘴唇却并未触碰到她的肌肤。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其中却隐隐夹杂着几许难辨的悲痛。
他轻声一叹,“你在,真好。”
这样拥着她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开怀了。即便是以前,他只在梦里念到过,可却从未真正抱住过她。多少回的梦里,曾见过她的影子,可梦醒了,她亦随之散了,再无处可寻。他太后悔了,若是那时他未曾犹豫,未曾胆怯过,有些事情或许便不会留下遗憾了。
若是中意了哪家姑娘,便要早下手,晚了摸不准人便已跑了。这话总是不会错的。
“长妤,长妤……”他无声地呼唤,边厮磨着她的侧脸。那样的缱绻与缠人。
他口里回荡着的,只是柳长妤的名字。除此之外,再听不见其他。他满心念着的,都是柳长妤,日日夜夜,已是太久。
直到眼下这一刻,怀中拥着她,真实地他此心安然。她安静地窝在他怀中,任由他与她厮磨。
秦越太欢喜了,欢喜到连手臂都在颤抖,心底无尽的欢喜与激动,再难以释怀。
然与柳长妤而言,被秦越所拥抱着,本该是心生欢喜的事情,可她却不知为何,心里生出几抹难受。
许是秦越不经意流露出的哀痛,令她不免心中生了疼。这个拥抱,与她来说,同样来得不易。
这人抱着她又蹭她,高大的身子几乎全都压在了她的身上,柳长妤却不想推开他,她更想伸手抱抱他。想抱抱他,给予他安慰。
“秦越。”她颤抖着手缓缓伸出,未来得及触到他的腰,指尖先抓紧了他的衣衫。
她明显感觉到在她回应之后,眼前之人僵了一刹。
“秦越,我在这。”柳长妤垂下了眼,“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在。”她再不会逃避,她只想与他在一起,无论发生何事。
脸旁的人僵了一下,他轻轻一动便贴着她的脸游走,秦越的唇凑在柳长妤耳边说道:“长妤,不准你食言。”
“我不食言,我在你也要在,你也不许食言。”柳长妤探出手拉扯着他的脸颊,又多戳了几下。
“嗯,应你。”这次他不但是耳根红了,连脸上都能瞧见红晕了。
柳长妤却眼神黯淡了一刹,恍惚间她才意识到,自己与秦越的婚事并不是那般好成的。即便是秦越察觉了自己的心意,仍有艰难险阻要过。
可这一世,她不会再退缩了,无论未来发生什么,她都要前行,绝不选择其他的路走。即使这路上满是鬼魅,她也绝不放弃。
“我们两府要同仇敌忾,彼此有难,多多相帮。”柳长妤想,至少王府与秦越绝不能成为敌人。
“嗯。”秦越不知她所指得是什么,但只要是柳长妤有难,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柳长妤半开玩笑问道,“我与你作了承诺,这谢礼可足够了。”两人今日一抱,几乎是快要把一些事情讲通透了,只日后说不准再见会尴尬,她这样一说算是寻了台阶下。
“你说够那便是够了。”
柳长妤不高兴,他怎么这样敷衍,“那我的话你可是听进耳了?”
“记得了。”
“可是我说什么,你都听我的?”柳长妤眉眼带了调笑。
“嗯。”
她拿眼睇他,呆子。
秦越的大掌在她额顶轻抚了两下,稍稍拍道:“回去吧。”
待柳长妤再看他时,他已恢复了往日面瘫的神情,好似方才抱她的那人并非是他一般,她瞥眼勾唇又喃喃自语道:“真是个大呆子。”
她给了他一道笑眼后,自己则快步从侧门回了王府。
长妤,入他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