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回的是,“臣妾哪里会呢。”
今日贤妃一身素色华裳,因要照料大皇子,她已有数日以素面朝天,为防大皇子伤着,连发髻之中的首饰,亦换作了玉簪。
这便引得崇安帝不免忆起初时与贤妃的遇见。
那时的贤妃,清纯却又不输给他人的娇媚。
他一路在前走着,贤妃便小步在后紧随,边不时以自己柔情万分的眼眸,抬眼小心探看前方帝王高大的背影。
走了不过半盏茶,只见年轻帝王停下了脚步,贤妃亦然止步,她疑声问道:“陛下,可是出何事了?”
崇安帝并未回话,贤妃便越过他身子瞧看前方,这一看整张脸皆步上了震惊。贤妃大为所惊,她回望崇安帝,喊道:“陛下,这……”
前方有一处荷塘,池面未有花绽放,但那池水幽幽青绿,身着广袖的姑娘忽而一拂袖,那长袖便落于池面,开出一朵无比素淡的花来。
她面容清秀,可美眸顾盼间隐隐流出几许娇媚。
与当年的贤妃如出一辙。
贤妃便是在宫中与崇安帝相遇,她身段妖娆,不经意的轻舞间,落入了崇安帝眼中,此后宠爱无加。
崇安帝所爱的不止她那份娇媚间的清纯,更还有她那善舞而练出的好腰。
这姑娘舞姿也不错,只是还太过嫩了,年岁看起来比贤妃小了近有十年。
崇安帝一言不发,他眼中已是兴致满满,望着临现的姑娘,问贤妃道:“爱妃,这是你所请来的姑娘吗?”
贤妃嚷着要走这条路去往留秀宫,原来是为了让他一见这一位她精心准备的彩头?
崇安帝心里很是兴味,他眼熟这位姑娘的容貌,可一时竟是想不起她究竟是哪家的姑娘来了。
贤妃攥紧手心,勉强笑道:“陛下,这位是沈家的姑娘,沈宛琳。”
崇安帝应了声,他忆起来沈家这位姑娘此前宴会上,还献过了艺。难怪他似有印象了。
那方沈宛琳轻盈转了一圈,叠叠袖摆飞舞,在止住身子时,她侧眼瞧见了当今陛下崇安帝时,眼中顿时惊起了慌乱,身子便向池水倒去。
崇安帝迈开步子,只一刹便搂了沈宛琳入怀,直到拥住她时,才察觉到她的轻盈,那身子娇小,似如羽毛。
沈宛琳经崇安帝突然的一拥,羞涩地不敢直视,只窝在他怀中不说话。
“你是沈家的嫡女,沈宛琳。”崇安帝开口陡言一句。沈家之人,这沈家并非是门大家,崇安帝若要了沈宛琳,赐下个妃位便可。
“回陛下,臣女是沈宛琳。”
沈宛琳微微仰首,以这般姿势她眉眼间的清丽更为明显,眸光楚楚动人,看得崇安帝不知为何就一阵气血上涌。
掌下是她不盈一握地柳腰,崇安帝忆起她舞姿翩然的那幕,眼中暗沉,这沈家之女,他算是记下来了。
崇安帝略显出的失态,贤妃自然看在了眼中。她经不住苦涩一笑,可这不是滋味的滋味在心头萦绕了仅仅一刹,她便回了面色如常。
这是她做的选择,为了不失了崇安帝的宠,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沈宛琳再像她,充其量也只是个替身。替身永远是替身,是比不过真身在陛下心中的地位的。
这般想来,贤妃的心情便又好了。
贤妃与窝在陛下怀中的沈宛琳交汇目光,对方在望见她冷笑的唇角后,连忙缩了缩向崇安帝怀里又缩了缩。
……
柳长妤刚踏出御花园没多久,便见向梅迎了过来。她寻来贤妃之后,一直等候着柳长妤现身。
两人相视一笑过后,瞬间了然彼此所想,向梅并未多话,只说:“郡主,请吧。”
“嗯。”
柳长妤应了后,随她步入一条自己并不熟络的路。此时天色暗了下来,柳长妤心思一动,询问她道:“这路可是走得近些?”
向梅低低应了个“是”。她脚步不快,稳着节奏边走边道:“郡主,沿着此路不过片刻便可到福寿宫了。”
“嗯。不过,向梅,”柳长妤又低声询问她道:“你此前与巧姑姑说太皇太后娘娘,想留我在福寿宫过夜,此行前去未与太皇太后娘娘知会,不会平白惹她老人家发怒吗?”
“郡主多心,”向梅浅笑道:“娘娘心中惦念郡主,早有意留郡主过夜了,郡主保管安心,奴婢领您前去便是了。”
得了向梅如此陡定的回复,柳长妤再无担忧。
两人走至一处宫道之上,迎面而走来遥遥一道黑影,她身后还跟随着几位提灯的宫女,想必是自己的随身宫俾。有一提灯的站于她身侧,手中灯火幽明,柳长妤渐渐看清了她的模样。